浮雷山,洪荒三十六洞天之一。此山终年被雷霆环绕,亿万里山峦间,尽是奔涌的雷光,远远望去,整座山宛如一道巨型雷电在天地间闪烁,凶煞的雷霆之力,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轻易靠近,稍有不慎便会被重创。
也正因如此,虽山内灵气浓郁得几乎化液,是洪荒少有的修行福地,却罕有生灵敢在此栖息。
这一日,沉寂许久的浮雷山深处,陡然有强悍气息一闪而逝。无尽雷霆涌动间,一道杏黄色光芒缓缓升起,撑起一片天地——霎时间,祥云凝聚,金莲涌现,天地皆明,祥和之气与周遭雷霆交映,竟生出几分奇异的和谐。
许久后,杏黄光芒敛去,化作一杆灵旗悬浮在雷霆中,正是先天五方旗之一的中央戊己杏黄旗。灵旗正前方,一道与雷霆相融的身影睁开双眼,正是南初。
“耗费数千载,总算将它彻底炼化了。”她轻声喃语。自与魔祖罗睺别后,数万载光阴,除了赶路,她便一心炼化这杆旗,如今功成,也算一桩不小的收获。
可随即,她眉头微蹙,感受着浮雷山的雷霆,语气带了丝失望:“可惜,这道场的雷霆是天道之雷,终究还是太弱,助不了我踏入准圣。”
与始麒麟交手后,又得了罗睺那句“当心鸿钧”的提醒,南初越发觉得,踏入准圣已是当务之急。“若能寻到混沌雷霆……”念头闪过,她猛地抬头望向上方天穹,眼中闪过精芒。
“君影,寒霜,本座暂离,你们守好浮雷山。”话音落,她脚步一迈,身形瞬间消失在山中,化作一道璀璨雷光划破亿万里天穹,直奔三十三重天外——她要去的,是天外混沌。
洪荒天地浩瀚,天穹似无尽头。南初纵有快如雷光的速度,也耗费了数千年光阴,才冲破三十三重天,踏入混沌之中。
刚入混沌,一股汹涌狂暴的混沌气息便扑面而来,她身形微颤,才稳住心神。“这便是天外混沌……”望着眼前无垠的混沌,南初神色微震。
虽非首次入混沌,可这次是以肉身踏入,感受更真切——混沌气息无时无刻不狂暴,每一缕都裹着浓郁的毁灭之力。亏得她有大罗圆满修为,又具雷灵道体,才能在此安然立足。换作寻常大罗巅峰,此刻怕已被混沌气息撕成碎片;至于大罗以下,便是有灵宝护体,也绝难踏入此地。
难怪后来鸿钧讲道要选在三十三重外紫霄宫,这混沌气息,本就筛去了大罗以下的生灵,唯有足够强悍者,才有听道的机缘。
而更让南初心头一动的,是混沌中充斥的雷霆气息——与洪荒内的不同,这是货真价实的混沌雷霆!
感受着那股本源而霸道的雷霆之力,南初眼中精芒大盛,轻喃道:“准圣……不远矣!”
————
混沌之内,雷霆万千,品类繁杂——除却最恐怖的混沌神雷,尚有紫虚劫雷、九转玄雷、寂灭神雷、灭世神雷、九霄神雷等,不计其数。
昔日盘古开天,不仅有三千混沌魔神阻拦,混沌更降下开天劫罚,其中便含诸多雷霆,连混沌神雷亦在其内。南初以开天之劫化形,伴生灵宝万劫塔中存一缕混沌神雷,原是由此。
“难怪万劫塔的混沌神雷如此微弱。”南初眸中闪过明悟,“定是开天之后,雷霆消散归混沌了。”
混沌本是万物起源,开天劫雷重归于此,本就理所当然。这也意味着,她夺舍的开天之劫并不完整,早有部分融入混沌——便是此刻,她仍能清晰察觉混沌中混沌雷霆的气息。
想通此节,南初非但无忧,反露喜色:“这些混沌雷霆与我同源,以我如今修为,重新凝聚它们……不难!”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激动——突破准圣的机缘,就在眼前。
南初盘膝坐于混沌,心念一动,万劫塔自体内飞出。九层宝塔雷光涌动,悬于她头顶,垂落亿万道雷霆,瞬间淹没周遭混沌。
“吾乃先天雷霆,当掌雷霆大道!混沌雷霆,尽皆听令——凝!”
她轻叱一声,将《九天雷帝诀》运转至极致。
轰!
惊天炸雷在混沌中响起,万劫塔内亿万雷霆骤然沸腾。璀璨雷光映照八方,亿万万里混沌被席卷,剧烈颤抖。紧接着,这无垠混沌中,一缕缕微弱的雷霆气息开始凝聚,如百川归海般向南初涌来。
此刻的她,宛若一座雷霆漩涡,疯狂吞噬着奔涌的混沌雷霆。随着炼化的混沌雷霆日渐增多,她久滞的修为缓缓攀升,一股浩瀚深邃的大道气息亦在体内凝聚——那是大道法则。
准圣之境已触大道,修的便是法则;洪荒生灵修行的大道虽各有不同,终是殊途同归,皆向混元。南初身为先天雷霆,修的自然是雷霆大道。
“执掌雷霆么……”她心中微动,并无失望。
后世小说常将力之大道奉为三千大道之首,甚至排定“前十大道”,实则皆是杜撰。三千大道同出混沌本源,本无强弱之分;即便有别,也是领悟者修为有差,与大道本身无关。盘古能斩三千混沌魔神、开辟洪荒,是因他走到了力之大道尽头,其他混沌魔神对自身大道的领悟远不及他。
正因清楚这点,南初毫无失落,反倒满意——雷霆大道与她跟脚契合,修行自会事半功倍。她彻底放开心神,沉浸于凝聚雷霆法则的过程中。
混沌无时空,南初这一闭关,洪荒已过三个会元。
三个会元里,洪荒陷入诡异的平静:龙凤麒麟三族皆停下攻伐,似在暗中筹备。不少敏锐生灵察觉,风雨欲来的紧张气氛正弥漫天地。
就在这压抑中,一个消息陡然炸响,震动洪荒:“魔族凶残,祸乱天地!贫道鸿钧,愿与乾坤道友、扬眉道友共同征讨魔族,还天地清明!”
鸿钧话音未落,龙凤麒麟三族的响应接踵而至:
“我龙族愿率百鳞,共讨魔族!”
“我凤族愿率飞禽,共讨魔族!”
“麒麟族愿率走兽,共讨魔族!”
接连的应和声回荡天地,龙凤麒麟三族统帅亿万大军,杀向西方天地。自凶兽量劫后最恐怖的大战,骤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