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透过窗台，裴澈就被楼下的动静吵醒了。
他趴在床上摸索着手机，屏幕亮着六点半—比平时早醒了整整四十分钟。楼下传来“咔嗒”一声，像是自行车越过石子的响声。
裴澈坐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走到窗边。窗帘拉开一条缝，正看见霖泛推着自行车站在单元楼门口，校服领口的拉链拉到顶端，背着书包的样子比昨晚多了几分清爽。
他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转身抓过校服往身上套，拉链没拉好就冲进卫生间，牙刷塞进嘴里随便刷了两下，就抓起书包往外跑。
“砰”地带上门，飞快地下楼，在三楼转角处故意把脚步声放轻。
霖泛正准备往前走，后背突然传来脚步声，他转头时，裴澈刚好从楼梯间走出来，手还在整理歪掉的书包肩带。
“早。”裴澈的声音带着点没睡醒的哑，视线飞快扫过对方，假装偶遇般扬起手，“好巧，你也这时候走？”
霖泛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快又压下去，点了点头：“嗯，今天值日。”
“我也是！”裴澈脱口而出，说完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根本不是值日生。
霖泛没戳穿，只是轻轻跨上自行车：“一起走？”
裴澈忙不迭点头：“走！”他快步跟上去，看着霖泛蹬着自行车慢慢往前挪，自己则刻意放慢脚步，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跟在一旁。
晨光把两人的影子投在人行道上，一个坐着一个走着，影子偶尔会碰到一起。霖泛侧过头，目光落在他没拉好的校服拉链上：“风大，拉上吧。”
裴澈“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去拉。
“下次……”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高了点，“下次我请你喝别的味的汽水。”
自行车的车轮碾过路面的小石子，发出轻微的颠簸声。霖泛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尾音被风卷着，飘进裴澈耳朵里时，软得像团棉花。
周六的暴雨困住了留校自习的两人。
图书馆闭馆时，雨势正猛，雨点砸在玻璃上噼啪作响。裴澈翻遍书包只找出一把折叠伞，撑开时发现伞骨歪了，右侧边缘塌下去一块。
“我送你。”他把伞往霖泛那边倾了倾，自己半边肩膀露在雨里。
积水漫过脚踝，每走一步都溅起水花。霖泛的白球鞋很快湿透，他却没吭声，只是悄悄往裴澈身边靠了靠。伞下的空间很小，两人的胳膊时不时会碰到一起，霖泛能闻到裴澈身上混着雨水的柑橘香，心跳比雨点还密。
走到巷口时，一阵狂风卷着暴雨扑过来，歪掉的伞彻底兜不住，裴澈下意识把霖泛往怀里拉了把。等风过去，霖泛才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靠在对方胸口，能清晰地听见裴澈急促的心跳。
他慌忙站直，耳边却听见裴澈低低的笑声：“躲紧点，别感冒了。”
话音刚落，伞柄“咔”地断了。
“艹”裴澈骂了句脏话，干脆把废伞扔到一边，脱下校服外套罩在两人头顶。淡蓝色的布料遮住两个少年的肩膀，雨水顺着衣摆往下滴，却隔住了风雨。
霖泛抬头时，鼻尖差点碰到裴澈的下巴。对方正低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细小的雨珠，眼神很亮。外套里的空气又闷又热，还混着彼此的呼吸。
“快到了。”霖泛的声音有点闷，却没移开视线。
裴澈“嗯”了一声，喉结动了动，伸手替他擦掉了脸颊上的一滴雨水。他的脸..好软。。
到单元楼门口时，两人都湿得像落汤鸡。裴澈的校服外套能拧出水，霖泛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淌。
“上去吧，”裴澈的声音带着点哑，“赶紧换衣服。”
霖泛没动，反而看着他滴水的衬衫领口，忽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下他锁骨处的水“你的外套……我洗干净还你。”
“不用—”裴澈的话卡在喉咙里，因为霖泛的手指往下滑了半寸，停在他的衣领上，轻轻捏了捏。
“要还的。”霖泛的目光从他的领口移到眼睛里，带着点不容拒绝的认真，“顺便请你吃晚饭，就当……谢谢你送我回来。”
裴澈看着他眼里的自己，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好啊 ，那我先去洗个澡”
霖泛微愣，但又静静的感受着他的抚摸。“嗯 我有一个备用钥匙，给你，你过会直接进来就好了”没等他回答，霖泛就转身上了楼，脚步比平时轻快。裴澈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才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把钥匙。
裴澈洗完澡后，穿了件宽松的睡衣就拿着钥匙去了霖泛家。
钥匙插进锁孔 轻轻一转，门“咔嗒”一声开了，玄关的暖光灯亮着，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食物香气。
霖泛系着件宽大的米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头发已经擦干，软乎乎地搭在额前，和刚才雨里湿漉漉的样子判若两人。“进来吧，刚把汤端上桌。”
裴澈换了鞋往里走，目光扫过客厅，不算大，却收拾得干净 ，还有股淡淡的清香。
“随便坐”霖泛转身回厨房。裴澈走到餐桌旁，看见上面摆着两菜一汤：番茄炒蛋、青椒炒肉，还有一锅看起来就暖乎乎的排骨汤。”裴澈轻轻拉开椅子坐下。
“随便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霖泛解下围裙，叠好放在椅背上，“我按自己的口味来了。”他盛了碗汤递过来。
汤里飘着葱花，热气模糊了视线。裴澈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淌到胃里，抬头时正对上霖泛的目光，对方正看着他，眼里带着点期待：“怎么样？”
“好喝。”裴澈的声音有点闷，夹了一筷子番茄炒蛋，鸡蛋炒得很嫩，带着淡淡的甜味，“比我妈做的好吃，你厨艺真好”
霖泛笑起来，眼角弯成好看的弧度：“谢谢啊 那你多吃点。”
“真厉害，我还以为你开玩笑的呢，话说...你平常都是自己做饭吃？你父母呢？”裴澈一边吃一边好奇的看着对方。
“嗯，我爸妈离婚了，他们俩都不管我，给我留3000块钱就跑了，我没事就赚赚兼职。”霖泛一脸平静的说。
裴澈沉默了一会“知道了”怪不得高一的时候裴澈放学，每次都能看到他往前面的便利店跑。后面谁也没有说话，静静的吃着饭。
窗外的雨还在下。裴澈发现霖泛吃饭很秀气，夹菜时会先用筷子把菜推到碗边，再小口小口地吃，像只谨慎的小狗。
吃到一半，霖泛起身去拿饮料，回来时手里多了罐柠檬味的汽水，“冰的，喝吗？”
裴澈刚想说“我不渴”，就看见他拉开拉环，气泡“嘶”地冒出来，霖泛把汽水递到他面前，指尖沾了点冰凉的水珠。
“谢了。”裴澈接过来时，故意用指腹蹭了蹭他的指尖，霖泛的手缩了下，却没躲开，但脸上有了红晕 。说实话，霖泛真的很容易害羞。
吃完饭，裴澈要洗碗，被霖泛按住了“你是客人，坐着吧。”他端着碗走进厨房，水流声哗哗地响。裴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舒服，像是……住在一起很久了。
霖泛擦着手出来时，看见裴澈正盯着茶几上的钥匙发呆，那是他刚才顺手放在那的备用钥匙。
“怎么了？”他走过去坐下，和裴澈隔了半拳的距离。
裴澈抬起头“钥匙，还给你”
“给你的”霖泛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清晰，“以后……想上来坐，随时都能来。”
裴澈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都能闻到他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着刚才饭菜的热气，变得格外好闻。他忽然伸手，轻轻碰了下霖泛的耳垂，对方的耳朵瞬间烫了起来。
“好。”裴澈的声音低得像叹息，指尖停在他的耳垂上没移开，“那我以后……常来蹭饭。”他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霖泛没说话，只是往他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碰到一起。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还有心底悄悄疯长的、名为喜欢的东西。
（有点无聊，随便码一下字，这章只有我一个人写，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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