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

杨博文闭了闭眼，将那点莫名的酸涩压下去，头也没回地走进宴会厅深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又决绝，像是在和身后的人划清界限。

左奇函看着他消失在人群里的背影，伸到一半的手缓缓垂下，指尖泛白。他知道杨博文还在生气，只是没料到会是这样彻底的无视。周围的喧闹声仿佛都变成了慢镜头，衬得他胸腔里那点空落落的疼格外清晰。他自嘲地笑了笑，转身走向另一边的露台，主动避开了可能再相遇的机会。

杨博文在人群里绕了半圈，胸口的闷堵感才稍稍缓解。他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刚抿了一口，就听见旁边有人低声议论：

“看见没？左总身边那个Alpha，听说是什么新合作方的负责人，长得挺出挑啊。”

“何止出挑，刚才左总进来的时候，两人还低声说笑呢，看着挺熟稔。”

杨博文的动作顿住了。他顺着那两人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左奇函和一个陌生的Alpha站在露台边缘。那Alpha穿着银灰色西装，身形和左奇函不相上下，正侧头对左奇函说着什么，嘴角带着笑，姿态亲昵。左奇函微微偏着头听，虽然看不清表情，但那放松的姿态，是杨博文从未见过的。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密密麻麻地疼。他想起自己在公司硬撑的这两个月，想起那些深夜里不受控制冒出来的念头，想起刚才左奇函喊他“博文”时那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原来全是自作多情。

人家根本没把他的离开当回事，身边照样有新的人陪着，甚至可能从一开始，所谓的“喜欢”就只是他的错觉。左奇函提孩子，或许真的只是为了履行联姻义务，至于他这个人，有没有其实都一样。

刚才那一瞬间冒出来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好感，像被冰水浇过的火星，瞬间熄灭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取而代之的，是更汹涌的厌恶和嘲讽——嘲讽自己的天真，厌恶左奇函的虚伪。

他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的火气。转身回包间时，脚步比刚才更沉，脸上的表情冷得像结了冰。

合作方代表见他回来，笑着打趣：“杨总刚才去哪了？我还以为你跟左总叙旧去了呢。”

杨博文扯了扯嘴角，笑意未达眼底，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我跟他没什么好叙的。”

他坐回座位，拿起文件继续谈判，只是语速比刚才更快，态度也更强势，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冷了好几度。那点残存的、关于左奇函的念想，彻底被碾碎在心底。

从今往后，他们就只是各取所需的联姻对象，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