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杨博文是被窗外的雨声吵醒的。淅淅沥沥的雨丝敲打着玻璃,带着初秋的凉意。他起身洗漱完,没在客厅看到左奇函——管家说左奇函一早就去公司了,临走前让厨房给他们炖了燕窝粥。
杨博文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端着粥走到陈奕恒门口,轻轻敲了敲:“醒着吗?”
里面传来陈奕恒的声音:“进来吧。”
陈奕恒正靠在床头看书,脸色比昨天好了些,只是依旧清瘦。杨博文把粥放在床头柜上,在床边坐下,沉默了半天,才闷闷地开口:“我有点烦。”
陈奕恒合上书,挑眉看他:“因为左奇函?”
杨博文愣了一下,随即苦笑:“你怎么知道?”
“你俩那点别扭劲儿,瞎子都能看出来。”陈奕恒拿起勺子,慢慢舀着粥,“说吧,又怎么了?”
“就是……”杨博文抓了抓头发,语气里满是茫然,“我跟他现在这样,算什么啊?说是夫妻吧,连句正经的话都没好好说过;说不是吧,又住在一起,他还……”他顿了顿,想起昨晚左奇函揉他头发的动作,脸颊有点发烫,“还总做些让人误会的事。”
他叹了口气:“有时候觉得他还行,可有时候又觉得特别陌生。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太难受了。”
陈奕恒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忽然笑了:“你啊,就是想太多。喜欢就靠近,不喜欢就说清楚,扭扭捏捏的,不像你。”
“哪有那么简单。”杨博文反驳,“我们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陈奕恒打断他,眼神认真了些,“感情不都这样吗?要么认,要么分。你现在这样吊着,难受的是你自己。”
他顿了顿,声音放轻了些:“我知道你怕什么。怕真心错付,怕家族牵扯,怕最后像我一样狼狈。可杨博文,你连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结果?”
杨博文沉默了。陈奕恒的话像根针,扎破了他心里那层厚厚的防备。
“其实我想躲一阵子。”他低声说,“找个地方待几天,好好想想。”
陈奕恒没反对,只是点了点头:“想躲就躲,想通了再回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他拍了拍杨博文的手,语气坚定,“别忘了,我永远是你最好的朋友,天塌下来,我陪你顶着。”
杨博文的眼眶忽然有点热,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来。在他最混乱的时候,总有陈奕恒在身边,这份情谊,比什么都珍贵。
他吸了吸鼻子,岔开话题,看向陈奕恒微微隆起的小腹:“对了,这个事……你打算跟张桂源说吗?”
陈奕恒舀粥的手顿了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跟他说什么?让他来看我笑话?还是让他用这个孩子逼我?”
“我不会告诉他的。”他把勺子重重放在碗里,声音发颤,“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他张桂源没有半点关系。”
杨博文看着他眼里的决绝,没再劝。或许这样也好,彻底断干净,才能重新开始。
雨还在下,房间里很安静。杨博文看着窗外的雨幕,心里忽然有了个念头——或许他真的该走了,不仅是为了躲左奇函,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