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温哥华是雨季 台北今天天气很晴”
----------------------------
第二天军训开始。
晨雾如凝固的铅块压在训练场,锈蚀的铁丝网在熹微天光里泛着暗红,像道未愈的伤口。
沈宜佳的漆皮作训鞋碾过更衣室瓷砖,指尖水钻折射的冷光扫过储物柜。
她利落地掀开桑榆的鞋盒,细沙裹挟着碎玻璃倾泻而下,仿佛将整个夏夜的恶意都倒进那双作训鞋
沈宜佳"新游戏该开场了。"
镜面柜门映出她上扬的嘴角,以及镜中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眸光如寒潭的身影。
尖锐的哨声刺破凝滞的空气时,桑榆已察觉鞋底暗藏的荆棘。
砂砾与玻璃碴在帆布下肆虐,每步都像踏碎月光凝成的利刃。
张教官鹰隼般的目光突然锁定在她身上
龙套"桑榆,出列!示范正步踢腿,保持三分钟。"
命令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话音里暗藏某种隐秘的审视。
汗珠沿着桑榆的脖颈坠入衣领,作训裤下的旧伤在烈日炙烤下苏醒,仿佛将陈年的伤痛重新撕开晾晒。
沈宜佳混在队列里掩唇轻笑,故意碰倒的水壶在地面蜿蜒成蛇,水流贪婪地渗入桑榆渗血的鞋窠。
树荫下进行军训休息的宋亚轩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忽然打破沉默
宋亚轩"教官,桑榆同学膝盖有伤,这样的训练强度是否......"
龙套"有伤?"
张教官挑眉冷笑,目光在沈宜佳挑衅的眼神与桑榆紧抿的苍白唇瓣间游移
龙套"那就加练深蹲五十个。"
他刻意忽视心底那抹异样的悸动,继续用严厉的面具武装自己。
桑榆单膝点地调整呼吸,沈宜佳趁机挤到前排,纤长指尖如毒蛇般缠住桑榆的裤脚。
少女踉跄着向前扑去,粗糙的水泥地瞬间吞噬了她的手掌,绽开的血珠如同撒落的朱砂,在灰扑扑的地面烙下刺目的印记。
宋亚轩"需要帮忙吗?"
宋亚轩不知何时欺近,递出的纸巾却在桑榆伸手时高高扬起。
琥珀色瞳孔倒映着少女倔强的侧脸,他勾起唇角
宋亚轩"听说孤儿院出来的孩子,都擅长用伤口换取同情?"
试探的话语裹挟着恶意,却掩不住眼底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
桑榆咬紧后槽牙,铁锈味在口腔蔓延。
她撑地起身时,作训衣袖滑落,半截狰狞的烫伤疤痕如扭曲的藤蔓蜿蜒而上
桑榆"抱歉,要让你失望了。"
清冷的嗓音裹着冰雪,字字带着不服输的傲骨。
转身刹那,忽地严浩翔手中矿泉水瓶折射的冷光,将这场闹剧切割成无数锋利的碎片。
沈宜佳见状,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故意提高声调
沈宜佳“哎呀,桑榆你这也太不小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看似要帮忙,指尖却悄悄划过桑榆渗血的伤口
沈宜佳“疼不疼呀?早知道就别这么逞强了。”
张教官皱着眉走过来,眼神在桑榆狼狈的模样和沈宜佳假惺惺的表情间来回打量,最终冷哼一声
龙套“别耽误训练,继续。”
桑榆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疼痛化作力量,重新站回队列。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嘲讽或好奇的目光,但她只是直直地盯着前方,仿佛那些恶意都无法穿透她筑起的高墙。
而在操场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钢笔,眼底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随着训练继续,阳光愈发毒辣,桑榆鞋底的玻璃碴似乎嵌得更深了,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起舞,但她始终咬着牙,不肯露出半分软弱。
沈宜佳突然从人群中挤出来,她踩着十厘米的漆皮作训鞋,在滚烫的地面上一步步的前进,就像在 T 台上走秀。
她掏出价值不菲的手机,对着狼狈的桑榆连拍数张,一边拍一边嗤笑道
沈宜佳"看看这可怜的模样,发到校园论坛上,明天全校都知道咱们班有个装坚强的戏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