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爬上礼堂的新屋顶,左奇函就抱着他的沙瓶蹲在了门口。
他今天穿了件亮黄色的演出服,是陈奕恒按照“像向日葵追着光”的要求挑的布料,领口别着张桂源刻的徽章,金粉在光里闪得厉害。杨博文举着相机过来时,发现他正对着门板练习鞠躬,沙瓶里的沙粒随着动作晃出细碎的响,像在数着倒计时的秒数。
杨博文紧张吗?
杨博文把镜头对准他发红的耳尖,屏幕里突然闯进个影子——张桂源拎着个大布包从街角跑过来,包上的吉他挂件撞得叮当作响。
张桂源我妈蒸了桂花糕,说吃完嗓子亮。
布包敞开的瞬间,甜香漫出来,混着礼堂新刷的油漆味,像把秋天的暖都裹在了里面。
后台已经热闹起来。陈奕恒正帮陈浚铭整理吉他背带,红绳在对方手腕上绕了三圈,打了个紧实的结。
陈奕恒别总扯它。
他指尖划过结头,动作轻得像怕碰断琴弦。
陈奕恒上次彩排就是背带松了,差点摔了吉他。
陈浚铭低头笑,下巴蹭到他的发顶。
陈浚铭有你盯着,摔不了。
架上的新曲子摊开着,某页空白处画着两只交握的手,指缝里漏出六颗星星。
张函瑞对着镜子系演出服的腰带,咖色布料上的槐树叶刺绣被晨光镀了层金边。镜子里突然多了个影子,张桂源举着块桂花糕站在身后,糕点上的糖霜沾了点金粉,是从他口袋里的徽章上蹭下来的。
张桂源刚出锅的。
张桂源往张函瑞手里塞,指尖碰到他系腰带的手,像触到团温乎乎的棉絮。
张桂源比银纸糖还甜点。
左奇函突然从布帘后钻出来,嘴里塞着半块桂花糕,含糊不清地喊。
左奇函观众来了!我看见老槐树底下站着人!
杨博文举着相机冲出去,镜头里,街角的老槐树下果然站着三三两两的人,有隔壁班的同学,有卖冰棒的老板,还有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手里捏着张泛黄的纸,像是老教授寄来的手稿复印件。
开场铃响的前五分钟,六个人挤在侧台的小空间里。左奇函的沙瓶在手里转得飞快,杨博文的相机镜头盖被汗濡湿了,张函瑞摸着口袋里的樱花挂饰,指腹蹭过上面的刻痕。张桂源突然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陈奕恒先把自己的手放上去,接着是陈浚铭、左奇函、杨博文,最后是张函瑞——六只手叠在一起,暖得能焐热所有紧张。
左奇函像不像和弦?
左奇函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飞了什么。
左奇函我们六个凑在一起,就是最完整的那种。
追光突然亮起时,台下传来轻轻的抽气声。张函瑞站在粉色光里,发间的干樱花被照得透亮,她看见第一排的老教授对着她笑,手里的手稿上画着个小小的高音谱号。吉他声漫出来的瞬间,他突然不紧张了——陈浚铭弹的是春天写的前奏,调子像屋檐滴落的春水,裹着所有季节的温度。
“樱花落在你发梢”的旋律响起时,张函瑞的声音顺着音响飘出去,漫过舞台,漫过侧台的布帘,漫到街角的老槐树下。他看见张桂源站在暖黄的光里,目光一直跟着他,像春天的风追着樱花瓣。左奇函的沙瓶摇出清脆的响,和杨博文按快门的声音撞在一起,像串调皮的音符。
陈奕恒的和声在间奏时加进来,和陈浚铭的吉他声缠成一团,像红绳绕着琴弦。他唱到“夏天藏进蝉蜕里”时,追光突然切到蓝色,舞台上仿佛飞满了萤火虫,台下的观众里传来轻轻的惊叹。老教授坐在第一排,手指跟着节奏在膝盖上轻点,手稿上的“蝉鸣当间奏”几个字被阳光照得发亮。
左奇函的独段唱得比任何一次彩排都卖力,他从红光区跳到蓝光区,沙瓶里的沙粒撒出金色的线,像把星星撒在了舞台上。唱到“秋天的篝火暖着歌”时,他突然朝台下的老槐树挥手,树下的卖冰棒老板举着汽水罐晃了晃,像在给他打节拍。
杨博文举着相机在舞台两侧跑动,镜头里,张桂源的目光始终追着张函瑞,像春天他说的“影子总挨着你”;陈奕恒靠在陈浚铭肩上哼调子,两人的影子在蓝光里融成一团;左奇函的沙瓶在红光里划出漂亮的弧线,像只展翅的鸟。他突然明白左奇函说的“不用修图”——有些画面,本来就该带着毛茸茸的温度。
副歌重复时,台下的观众突然跟着哼起来。老教授的声音混在里面,带着点颤,像风拂过旧书页;卖冰棒的老板唱跑了调,却笑得比谁都开心;隔壁班的同学举着手机录像,屏幕的光在黑暗里闪成星星。张函瑞看着台下的光,突然觉得他们的歌不是写给自己的,是写给所有记得春天、夏天、秋天的人,写给所有心里藏着点甜的人。
结尾的调子慢下来时,陈浚铭的吉他弦上落了片不知从哪飘来的槐树叶。陈奕恒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树叶,就被他握住——两只手在追光里交握,像谱子上画的那样。最后一个音符消散时,台下静了两秒,接着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老教授的眼角闪着光,手里的手稿被掌声震得轻轻发抖。
谢幕时,六个人手拉手鞠躬,影子在舞台上叠成一团。左奇函突然想起鞭炮声里说的“影子总挨着你”,此刻看着交叠的影子,突然觉得不用说话也很好——有些温暖,本来就该带着点沉甸甸的分量。
后台的桂花糕还冒着热气。老教授被大家围在中间,指着谱子上的“月光续篇”。
通用人设该叫‘四季歌’才对,藏着这么多时光呢。
陈奕恒往他手里塞了颗润喉糖。
陈奕恒我们还会写下去,冬天的雪,明年的樱花,都要进去。
张函瑞靠在侧台的栏杆上,看着张桂源帮左奇函捡沙瓶里漏的沙粒。他今天的徽章别在演出服第二颗扣子上,金粉闪得比追光还亮。
张函瑞刚才看见你的影子了。
他突然说,声音被风吹得有点飘。
张函瑞一直在我旁边。
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张桂源以后也会一直在。
夕阳漫进礼堂时,他们坐在新舞台上,分着吃剩下的桂花糕。左奇函的沙瓶空了大半,杨博文的相机里存满了照片,张桂源的帆布包里多了张张函瑞写的纸条,上面画着颗星星,旁边歪歪扭扭写着“比徽章好看”。陈浚铭把那片落在琴弦上的槐树叶夹进谱子,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句号,却又在句号外面画了个圈——像在说,故事还没结束。
风穿过新刷的窗户,带着老槐树的香。街角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唱着他们刚学会的“樱花落在你发梢”,调子忽高忽低,像群笨笨的萤火虫在飞。
他们知道,这首歌会一直唱下去。春天的樱花会记得,夏天的萤火虫会记得,秋天的槐树叶会记得,还有无数个藏着甜的季节,都会记得——有六个少年,曾把时光谱成歌,让每个音符都带着温度,漫过街角,漫过岁月,漫进所有等待的心里。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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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恋铭心2409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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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恋铭心下一次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更
恒恋铭心看有没有空闲时间 最近忙着学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