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朦胧的夜晚,街道上人影寥寥。我刚从公司下班,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突然在一个转角处看见一个纸箱。那纸箱歪斜地躺在地上,里面传出微弱的颤抖声,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生灵在垂死挣扎。凑近一看,原来是一个满身伤痕的兽人,他的毛发湿透,伤口的痛楚使他蜷缩在箱子里,脸部埋得更深,仿佛要逃避这冷酷的现实。
我轻声走近,他的耳朵猛然抖了抖,但他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嘶哑着嗓子低声道:‘要杀就快点。’
我没有回应,只是将伞斜了过去,挡住了他的身躯。他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透出一丝不解和茫然。‘…什么意思?’
‘你受伤了。’我忍不住轻声说,注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湿润的眼睛紧紧盯着我,身体轻微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剧痛。我心中泛起一阵怜悯,问道:‘你要跟我回家吗?’
他似乎在判断我话语的真假,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嗯……’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他背起来。他浑身冰凉,伤口还在渗血,雨水顺着伞檐滴落在我们身上。一路上,我们默默无言,只有雨声淅淅沥沥地落在伞上,伴随着我的脚步声,显得格外寂寥。
到了医院,他趴在我背上,安静得如同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他的体温很低,呼吸也显得微弱,但眼睛却一直睁着,目光注视着我后颈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医生检查过后,说道:‘有些营养不良,这都是小问题。右腿骨折需要打石膏,估计要修养一个月才能拆。’
他似乎是在思考医生的话,又像是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呆呆地看着我。他的尾巴无意识地摆动了一下,打在我的腿上。我轻轻握住他的尾巴尖,继续对医生说:‘好,那麻烦了。’
医生动作麻利地为他处理伤口,夏安始终一声不吭,只是偶尔会偏头看向我,似乎在确认我还在。
等一切弄完,我推着他的轮椅,带着他回了家。我的家很干净,装修风格简约大气,落地窗边挂着白色窗纱,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夜景。我将他抱到沙发上,说道:‘乖乖坐一会,我帮你煮点吃的。’
他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却一直追随着我。他的尾巴轻轻晃动,偶尔会无意识地拍打沙发,发出轻微的声响。片刻后,我端来一碗热腾腾的肉粥,放在茶几上。
他看着那碗粥,又看看我,尾巴拍打的频率加快了些。我看见他的微表情,实在觉得可爱,不由自主地端起粥喂他。他其实饿坏了,但仍是你喂一口他吃一口。等一碗粥喝完,他终于说了一声:‘谢……’
我心安理得地受着,等把碗收拾好,便带他去了浴室要帮他洗漱一下身上的血迹。他拒绝了一下:‘不……’我看见他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道:‘你确定要脏着?我的床是不会允许到处都是血的生物。’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妥协了。你把他身上的伤口处理好后,便抱到了卧室。这时我注意到他洗干净后过分好看的脸,不由自主地想:‘真是捡了个美人。’我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干了头发。
他乖乖地坐在那里,任由我摆弄他的头发。他的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似乎很享受这种被照顾的感觉。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指尖触碰到柔软的毛发,感觉他身体微微颤了颤,心中忍不住称赞:‘好可爱。’
他的耳朵抖得更厉害了,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呜咽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表达某种诉求。他终于说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不……不许动耳朵。’只是说得没什么底气。
‘好,不捏耳朵给我摸摸脑袋。’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他似乎对‘摸头’这件事情很受用,眼睛微微眯起,尾巴也轻轻晃动着。我问道:‘还疼吗?’
他听到我的问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放松了对我的警惕。他悄悄打量着我,试图从我的表情中读出些什么,回答道:‘不……不疼了。’
为了方便照顾他,我只能睡在这边卧室的沙发上。我看着他说:‘那就好,我睡卧室沙发,晚上难受记得喊我。’
他看着我走向沙发,尾巴无意识地摆动着。他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看着我躺下。我很快就睡着了,窗外夜色渐浓,屋内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夏安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他趴在枕头上看着我的方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夏安看着我熟睡的侧颜,心中有种复杂的情感。他不明白为什么我会对他这么好,他以为像他这样的存在,只配被丢在阴暗潮湿的角落等死。
'拜托…别对我好,我会当真的。'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却又忍不住靠向我身边,这一切彷佛是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