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人解除了变身，云泉月从桌旁拿起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十分入迷。

手机屏幕柔和的光芒映照着云泉月兴奋得微微发红的脸颊。解除变身后的她穿着舒适的居家服，盘腿坐在书桌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光莹！光莹！”她连声呼唤，声音里是压不住的雀跃，仿佛下一秒就要蹦起来，“你快来看！我现在准备网购一个娃娃屋，专门给你的！你来挑一挑，看看哪款最合你的心意！”她献宝似的把手机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位置，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飘浮在空中的白光莹，那语气，仿佛不是要买个娃娃屋，而是准备送出一座梦幻城堡。

此刻的宁静和云泉月纯粹的喜悦，让白光莹紧绷的神经一点点放松下来。看着少女那双盛满星辰般光彩的眼睛，她心底深处某个冰冷坚硬的角落，似乎也被这暖意悄然融化了一丝。

“好。”白光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清冷，但仔细听，尾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她轻盈地飘落，足尖几乎无声地触地，像一片月光悄然降临。她缓步走到桌边，在云泉月身边停下。

云泉月立刻把手机举高了些，方便她看。白光莹微微俯下身，金色的长发有几缕滑落肩头，拂过云泉月的手臂，带来微凉的触感。她那双蓝灰色的眼瞳聚焦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审视一件极其重要的艺术品。

屏幕上琳琅满目，全是各式各样的娃娃屋。有粉嫩梦幻的公主城堡，尖顶塔楼缀满了蕾丝和彩绘玻璃；有典雅精致的维多利亚风格别墅，带着小小的花园阳台；有充满现代感的复式LOFT，简约线条搭配大大的落地窗；甚至还有古色古香的中式庭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哇，你看这个！”云泉月兴奋地指着一个欧式宫廷风的娃娃屋，内部装潢极尽奢华，水晶吊灯、天鹅绒沙发、雕花壁炉一应俱全，“这个好漂亮！感觉就像真正的宫殿一样，配你！”

白光莹的目光在那华丽的宫殿上停留了片刻，金色的眼瞳里没有波澜，只是淡淡地评价：“过于繁复了。光……不需要那么多累赘的装饰。”她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向左滑动，翻到下一页。

“那这个呢？”云泉月又指着一个田园风格的木屋，温馨可爱，外面还有迷你秋千和小花圃，“这个看起来好舒服，很温馨！”

白光莹的视线扫过那个小小的秋千，眼神似乎柔和了那么一瞬，但随即还是摇头：“太小了。活动空间不足。”她继续浏览，神情专注得像在挑选战略据点。

云泉月也不气馁，跟着她一起翻看，小嘴不停：“这个现代风的怎么样？简洁大方，采光肯定好！哇，这个带旋转楼梯的也好酷！还有这个……天啊，这个居然自带小泳池和露台？！这也太棒了吧！光莹你看这个露台，晚上可以看星星……”她完全沉浸在挑选的乐趣中，小腿无意识地晃悠着，偶尔碰到桌腿发出轻响。

白光莹静静地听着她叽叽喳喳，目光在各种风格间流连。最终，她的指尖停在了一个设计相对简约大方的款式上。那是一个两层结构的小屋，线条流畅，主体是干净的白色和浅木色。一层是宽敞的客厅，有大大的落地窗（虽然是微缩模型），配着简洁的沙发和小茶几；二层是卧室，带一个小小的开放式露台。没有过多花哨的装饰，但布局合理，空间感通透，整体透着一种宁静舒适的氛围。

“这个。”白光莹的指尖轻轻点在那个简约小屋的图片上，声音清晰。

“诶？这个吗？”云泉月凑近看了看，又对比了一下刚才那些繁复华丽的款式，有点意外，“这个……会不会太简单了点？感觉不够……”她斟酌着用词，“不够特别？”

白光莹侧过头，熔金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云泉月，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兴奋的表象，看到她灵魂深处那份纯粹的心意。

“空间足够，布局合理，光线通透。”白光莹的声音很稳，“简单，意味着……自由。没有多余的束缚。”她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简约小屋的露台上，补充了一句，“而且，这里，”她的指尖在露台的位置点了点，“视野很好。”

视野很好……云泉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视野好，意味着能随时看到外面，看到……她。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冲淡了刚才对华丽款式的遗憾。原来光莹在意的是这个。她不要华丽牢笼，她要的是一个舒适、自由、能随时看见契约者的家。

“嗯！”云泉月用力点头，脸上重新绽开灿烂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真心实意，“你说得对！简单最好，自由最重要！而且这个露台超棒的！”她立刻把那个简约小屋加入购物车，动作麻利，“就它了！眼光真好，光莹！”

看着云泉月因为自己选定了一个“家”而如此开心满足的模样，白光莹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弧度。她直起身，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望向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那声音仿佛也染上了一丝窗外晚霞的暖意。

窗台上，几缕残留的金色阳光跳跃着，将两人挑选“新家”的身影，温柔地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