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十七分，程野被手机铃声惊醒。
他条件反射地伸出手摸向床头柜--那里曾经放着他的配枪。现在只有一部手机在黑暗中发出刺眼的光。来电显示“未知号码”，程野盯着屏幕看了三秒，拇指划过接听键。
“程队长”电子合成的女生从听筒传出，每个音节都精确的不像人类，“西城公寓7栋402。需要你的眼睛”
程野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已经九个月没有人叫他队长了。“你打错了”。声音沙哑，准备挂断。
“林小雯的案子有蹊跷。”合成音突然说，“警方归档为自杀，但你知道不是”
程野的手指僵在半空。窗外，初秋的冷雨敲打着玻璃。他缓缓坐起身，左肩的旧伤传来熟悉的刺痛。“你是谁？”
“明天上午10点公寓见。”电话挂断，留下一串忙音。
程野把手机扔回床头，抹黑找到烟盒。打火机的火苗照亮了他眼下的青黑和下巴上参差的胡茬。尼古丁涌入肺部时，，他想起最后一次见到林小雯的场景--法医室里，23岁的女孩躺在不锈钢台上，手腕切口整齐得想用尺子量过。
“典型的自杀伤口。”当时的同事这么说。
但成语记得女孩指甲缝里的蓝色纤维，记得她左脚踝不自然的淤青。这些细节最终被归入“无关证据”。
烟烧到滤嘴，烫到了手指。程野掐灭烟头，在黑暗中睁眼到天明。
城西公寓是那种典型的白领住宅楼。程野在电梯里检查了自己的倒影：黑色夹克，三天没刮的胡子，眼下带着失眠的痕迹。她看起来像个失业的私家侦探--事实上也差不多。
402门口拉着警戒线，但已经没了执勤警察。程野戴上手套，轻松撬开了老式门锁。
保持着案发时的状态。客厅茶几上摆着半杯发霉的橙汁，沙发旁散落着几本时尚杂志。主卧的门框上还残留着取证时贴的编号贴纸。程野径直走向浴室。
浴缸边缘有一圈淡淡的褐色痕迹。他蹲下身，搞尖轻触瓷砖接缝处——那里有一道儿乎尔可见的刮痕，像是被什么尖物体划过。
“找这个？”
程野猛地转身。一个穿连帽衫的瘦小身影站在浴室门口，抛给他一部手机。程野接住，发现是市面上最新款的折叠屏，边角有轻微磕碰。
“死诸手机。”陌生人拉下兜帽，露出一张娃娃脸，“警方证物清单上没登记。”
程野眯起眼。对方看起来不超过二十五岁，染了一头扎眼的银发，耳骨上打着一排耳钉。“你就是昨晚打电话的人？“唐晓。”车轻人歪了歪头，"L只是代称。“解释。”程野把手机塞进口袋，手没拿出来唐晓咧嘴笑了，露出两颗虎牙：“林小雯死前一周手机收到过三条加密信息。L地址搐何城郊一家生物科技公司。他递来一张纸条，“这是地址。”
程野没接。“为什么找我？”
“因为你见过尸体，却不相信官方结论。唐晓突然在低声音，还因为兰车前青山医院的案子--你最后接手的案子。
程野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左肩的旧伤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仿佛有人往骨头里钉了一根冰锥。他迫自己保持面无表情：“那案子已经结了。
“是吗？”唐晓意咪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林小雯的尸检报告显示她血液里有微量MK-274，一种实验阶段的记忆调节剂。青山医院紫的三名死者体内也有类似物质。”
程野感到一阵眩晕。浴室的白瓷砖在眼前扭曲变形，剁那间他伤佛人回到了那个血淋淋的病房，闻到了刹鼻的消毒水混合铁锈的味道。他扶住洗手台，指甲抠进陶瓷表面。
“你还好吗？”唐晓的声音忽远忽近。
程野深吸一口气，幻象消散。“给我三天。”他哑声说
唐晓点点头，转身要走，又停住：“对了，小心那个法医，苏芮博士的结论下的太快了。”
门关上后，程野从口袋掏出死者手机。屏幕亮起，需要六位数密码。他输入林小雯的生日--错误。犹豫片刻，他输入自己离职的日期：220316。
手机解锁了。
程野的血液瞬间凝固。相册里只有一张照片：一间纯白的房间，墙上用血写着“程队长，你忘记查看天花板了。”
那是青山医院案发现场他从未见过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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