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颤抖的指尖划过铁笼边缘,那些被腐蚀的金属栏杆上布满了细密的划痕——每一道都是他试图逃脱的证明。程野注意到这些划痕的排列竟暗合摩尔斯电码,迅速破译出重复的求救信号:"SOS-记忆-实验体"。
"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唐晓蹲下身检查李明手臂上的针孔,那些紫黑色的淤青呈现出诡异的六边形排列。李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瞳孔在应急灯下收缩成细线:"第七次人格清洗后,我还能记得自己是刑侦队长...但现在连林小雯的脸都模糊了。"
程野的阻断器突然发出尖锐蜂鸣,左肩皮肤下浮现出与李明手臂相同的六边形印记。他猛地扯开衣领,心口处那个被MK-274灼伤的疤痕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这绝不是普通药物反应。
"基因锁在共鸣!"唐晓调出皮下芯片的紧急模式,全息投影显示出变电站地下结构图,"周维民在所有实验体体内植入了生物识别锁,当两个以上原始意识相遇时就会——"
整座变电站突然剧烈震颤!天花板上的防爆灯管接连爆裂,紫色雾气从通风管道喷涌而出。在闪烁的蓝光中,程野清晰地看见雾气里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记忆碎片,其中一片赫然映出林小雯被绑在手术台上的画面。
"地下三层!"李明突然指向东南角不断渗血的裂缝,"那里有周维民的私人实验室!我被转移前见过他往那边押送...押送活体!"
三人沿着崩塌的钢梯向下突进时,唐晓的战术目镜不断捕捉到异常热源。在B2层的配电室废墟里,程野踢开一个被烧焦的保险柜,里面滚落出数十支冷冻试管——每支试管都封存着不同颜色的脑脊液,标签上标注着日期与警号。
"2021年4月7日...这是小雯失踪前一天!"程野颤抖着举起标有【B-220316-记忆提取】的试管,试管内的液体突然泛起银光,在墙面投射出扭曲的全息影像:穿着警服的自己正将电击器按在林小雯太阳穴上,而她腹中隆起的胎儿清晰可见。
"这不是真的!"程野砸碎试管的瞬间,唐晓拽着他滚向墙角。三支麻醉镖擦着他们后背钉入地面,紫色烟雾中浮现出五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为首的周维民摘下防毒面具,露出那张与程野记忆中完全一致的脸。
"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周维民的机械音在防爆通道里回荡,他身后的助手推着移动手术台,台上躺着的正是面容扭曲的苏芮,"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容器吗?因为220316号在原始时间线里,是唯一成功抵抗记忆清除的受试者。"
唐晓突然扯开战术服,露出心口处与程野相同的倒计时印记:"他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苏芮博士真正的研究是创造意识永生系统,而周维民偷换了数据!"
手术台上的苏芮突然睁开眼睛,她脖颈后延伸出的神经接口闪烁着幽蓝光芒:"程野...找到...第七档案..."未说完的话语被周维民按下的注射器打断,淡绿色液体注入苏芮的静脉后,她的眼球瞬间蒙上灰翳。
程野的阻断器在此时爆出刺目电光!他眼前的世界突然分裂成双重影像:左侧是周维民指挥手下将林小雯推进焚化炉,右侧却是自己抱着哭喊的小女孩冲出火场。当两幅画面重叠时,他终于看清那个"小女孩"颈后刻着的条形码——【B-777777】。
"基因锁的致命缺陷!"唐晓的激光切割器切开手术台护栏,"每个分割意识都会产生记忆回响!周维民以为他在创造完美警察,实际上是在唤醒原始人格的复仇本能!"
周维民突然狂笑起来,他扯开衬衫露出胸膛上密密麻麻的条形码:"看看你们自己!"移动手术台的显示屏自动亮起,显示出程野大脑的实时扫描图——数以万计的蓝色神经突触正疯狂生长,逐渐形成与周维民完全相同的脑部结构。
李明突然扑向控制台,用染血的手指砸开隐藏菜单:"地下七层有备用电源!只要启动电磁脉冲——"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一支神经毒素针精准地刺入他的后颈。
程野接住倒下的李明,在他逐渐涣散的瞳孔里看到最后的信息:"密码...是林小雯的生日...0407..."
当周维民的机械臂举起电击鞭时,程野怀中的硬盘突然自动弹出金属触角,刺入控制台的应急接口。整个变电站的电力系统发出崩溃的嗡鸣,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烁出同一个画面:暴雨夜的废弃工厂里,真正的林小雯将哭喊的婴儿塞进程野怀中,她染血的手指在程野胸口画出血符——那正是此刻在他皮肤下游走的蓝色神经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