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录音棚，林野把最后一段贝斯SOLO拖进音轨时，手机在桌面上震得像只不安分的蝉。屏幕上跳动的“经纪人王姐”四个字，让她皱了皱眉。
“小野，你赶紧回公司一趟。”王姐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里隐约有瓷器碎裂的脆响，“张总说……要跟你谈谈解约的事。”
林野捏着鼠标的手指紧了紧。三天前，她刚把新专辑的母带交给公司，主打歌《野火》的Demo在内部试听会上，连最挑剔的音乐总监都点头说“能爆”。
打车到星辉娱乐楼下，玻璃旋转门里晃出两个熟悉的身影。苏曼妮穿着她上周刚定制的银色礼裙，挽着张总的胳膊，看见她时故意挺了挺胸——那枚本该属于林野的“年度新人奖”奖杯，正被她攥在手里。
“林野？你怎么来了？”苏曼妮的假睫毛忽闪忽闪，“张总说你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专辑的事……就交给我了。”
林野没理她，径直闯进张总的办公室。满墙的金唱片奖杯在顶灯下发冷，张总正把一份文件推到茶几上，看见她进来，肥腻的脸上堆起假笑：“小野啊，你看你这性子太急，曼妮毕竟是前辈，让她带带你……”
“带？”林野拿起文件，解约协议四个字刺得眼睛疼，“带她偷我的歌，抢我的资源，还是替我领本该属于我的奖？”
上周颁奖礼后台，她亲眼看见苏曼妮的助理把《野火》的最终版音频拷进U盘。当时她追出去质问，却被苏曼妮反咬一口，说她“嫉妒前辈，故意找茬”。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张总点燃雪茄，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你那首歌本来就不符合公司定位，曼妮帮你唱红，是给你面子。再说，你合约里写了，创作版权归公司所有，懂吗？”
林野笑出声，从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苏曼妮醉醺醺的声音：“……那首《野火》我早就看上了，等我拿了奖，就让张哥把林野雪藏，她一个没背景的丫头，还能翻了天不成？”
张总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苏曼妮冲进来想抢录音笔，却被林野侧身躲开，手肘正撞在她新买的限量款包上。
“还有这个。”林野把手机相册怼到他们面前，里面是苏曼妮找人恶意P图的证据——把她和粉丝的合照改成深夜买醉的绯闻图，配文“新人歌手私生活混乱”。
“你想怎么样？”张总把雪茄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声音发狠。
“解约，”林野一字一顿，“赔偿我所有损失，公开道歉，把《野火》的版权还给我。”
“做梦！”苏曼妮尖叫，“星辉捧红你，你现在想单飞？我告诉你，就算你走了，也别想在娱乐圈混下去！”
林野没再废话，转身就走。走到电梯口时，手机突然弹出条陌生短信：“下楼，带你见个人。”发件人备注是“秦总”。
黑色宾利的车窗降下，露出张清冷的侧脸。女人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指尖夹着支钢笔，看见她时抬了抬下巴：“上车。”
“你是？”林野犹豫了一下。
“秦照，”女人的声音像冰下的溪流，“风启传媒的老板。”
林野瞳孔骤缩。风启传媒——那个三年前横空出世，一手把三个素人捧成顶流，却从不签现成明星的神秘公司。
“张启明刚把你的解约费降到三百万，”秦照把一份文件推过来，“但他不知道，你硬盘里那首未发布的《破茧》，已经被电影《深渊》的导演看中，想用做主题曲。”
林野猛地抬头。《深渊》是今年最受期待的犯罪片，导演是出了名的音乐偏执狂，据说为了找合适的主题曲，已经拒了十七位一线歌手。
“风启可以帮你解约，”秦照转动着钢笔，“条件是，这首歌的演唱权归你，版权归风启，五年合约，我给你最大的创作自由。”
车窗外，星辉娱乐的霓虹灯还在闪烁。林野想起三年前刚签约时，张总拍着她的肩说“好好写歌，公司一定力捧”；想起自己在地下室录音棚啃了三个月泡面，写出第一首爆款单曲；想起苏曼妮踩着她的心血，在颁奖礼上笑靥如花。
“我签。”她拿起笔，在合同末尾落下自己的名字，笔尖划破纸面的声音，像挣脱枷锁的脆响。
三天后，#林野解约星辉#的词条冲上热搜。紧接着，风启传媒官微发布了签约海报，配图是林野抱着吉他站在录音棚的照片，文案只有两个字：“欢迎。”
评论区炸开了锅。
“卧槽？风启居然签人了！还是林野？”
“我就知道苏曼妮那首《野火》是偷的！林野的Demo我去年就听过！”
“星辉狗贼！把我家小野的歌还回来！”
林野没看手机，她正在风启的顶级录音棚里，给《破茧》做最后的混音。秦照靠在调音台边，看着她对着频谱图皱眉的样子，突然说：“需要帮忙吗？”
“你会这个？”林野挑眉。
秦照没说话，只是接过她手里的耳机，指尖在调音台上快速滑动。原本有些闷的鼓点突然变得清亮，副歌部分的和声层次瞬间分明起来。
“你以前是？”林野惊讶地睁大眼睛。
“音乐学院作曲系，”秦照摘下耳机，“后来觉得写歌不如做老板有趣。”
林野看着她嘴角那抹极淡的笑意，突然觉得这个传说中冷若冰霜的女人，好像没那么难接近。
《破茧》上线那天，直接屠了各大音乐平台的榜单。电影《深渊》的预告片里，林野的声音像把锋利的刀，劈开层层迷雾：“烧尽所有伪装，才能看见光……”
苏曼妮气得砸了手机。她翻唱的《野火》因为版权纠纷被下架，星辉股价暴跌，张总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管她。更让她发疯的是，原本定好的奢侈品代言，品牌方突然宣布换成了林野。
“凭什么？”她冲进张总的办公室，“林野就是个叛徒！你们怎么能让她这么嚣张？”
张总烦躁地挥手：“你以为我想？秦照手里握着我们偷税漏税的证据，除非你想坐牢，否则就给我安分点！”
苏曼妮瘫坐在椅子上，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刚进公司时，林野还傻乎乎地把写好的歌词分享给她看。那时候的林野，眼睛亮得像星星，说想写出能让人有力量的歌。
而现在，那颗星星，正用她偷不走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风启给林野办的第一场个人演唱会，定在能容纳三万人的体育馆。开票三分钟就售罄，黄牛票被炒到了原价的十倍。
演唱会当天，林野站在升降台上，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荧光棒，突然有点紧张。秦照递给她瓶水，声音压得很低：“别怕，你准备了三年，就是为了今天。”
聚光灯亮起的瞬间，全场沸腾。林野抱着吉他，开口唱的第一首歌，是她刚入行时写的《微光》。那时候她还在酒吧驻唱，这首歌被无数公司拒之门外，说“太丧，没人爱听”。
唱到副歌部分，她突然看见第一排的秦照，正举着荧光棒跟着节奏轻轻晃动。清冷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光，比任何荧光棒都要亮。
演唱会的高潮，是她首次演唱完整版的《野火》。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大屏幕突然开始播放视频——苏曼妮承认剽窃的录音，张总威胁她的监控画面，还有那些被恶意P图的原始照片。
全场哗然。林野站在舞台中央，拿起话筒：“我曾经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被看见。但后来发现，这个世界有时候很坏，它会偷走你的心血，践踏你的梦想。”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但我更相信，野火烧不尽的，是心里的光。那些打不倒我的，终将让我更强大。”
台下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粉丝们举着“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灯牌，喊着她的名字，声浪几乎要掀翻体育馆的屋顶。
演唱会结束后，秦照在后台等她。林野卸了妆，素净的脸上还带着汗水，看见她时笑了笑：“谢谢你。”
“谢我什么？”秦照递给她条毛巾。
“谢谢你让我知道，”林野接过毛巾，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原来真的有人，会为了保护一束微光，愿意点燃自己。”
秦照的耳尖微微泛红，转身从助理手里拿过个盒子：“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支定制的麦克风，上面刻着团小小的火焰。
“风启准备给你建个人工作室，”秦照看着她的眼睛，“以后，你的歌，你自己说了算。”
窗外的月光淌进后台，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林野握紧那支麦克风，突然明白，所谓顶流，从来不是别人给的头衔，而是历经风雨后，依然能为自己和相信的人，点燃一片野火的勇气。
而她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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