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民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但宁学祥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前些日子,他特意叮嘱费文典和宁绣绣,这段时间好好呆在家里,千万别出门。
宁学祥可别出什么事啊
他身旁的宁郭氏正靠在椅子上咳嗽,单薄的肩膀微微耸动。
入秋后,她得了一场风寒,整个人一下就消瘦下来了。
宁学祥强压下心头的慌乱,转身给妻子添了杯温水:
宁学祥喝点水
说着,他又伸手替她顺顺背。
喝了水,宁郭氏的咳嗽声渐渐平息,她望着宁学祥,笑道:
宁郭氏他爹,俺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苏苏成亲
宁学祥你瞎说啥呢!
宁学祥不就是生了个小病,你别想太多
见他生气了,宁郭氏反而心满意足:
宁郭氏好,俺听你的,不瞎说
夫妻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后,宁郭氏困了,回房去睡觉,而宁学祥则出了门,往费家去了。
费家的地都永佃出去了,粮食几乎都分给灾民了,家里除了刘胡子,其他人都遣散了。
宁学祥刚进去,就看到小外孙正蹲在地上玩石头,费左氏就坐在一旁看着他。
费左氏叔,您咋来了呢?
费珽书听到声音,看见他来,开心地叫了声:
小费珽书外公!
宁学祥快步上前,一把将孩子抱起来。
宁学祥费家嫂子,俺来找绣绣跟文典
不等费左氏开口,怀里的小人儿就奶声奶气地说:
小费珽书爹和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县城
宁学祥什么时候走的?!
孩子摇摇头,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领。
费左氏他们昨晚趁着天色黑走的
一旁的费左氏说完,又迟疑了一下:
费左氏他们说今天就回来,不过现在太阳都快下山了
宁学祥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但他怕费左氏担心,没有表现出来。
宁学祥俺也没啥重要的事
宁学祥既然这样,俺就明天再来吧
费左氏好,俺到时候转告他们
宁学祥那谢谢你了
没在多聊什么,宁学祥将孩子放下,转身快步往外走。
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迷了他的眼,眼眶里一阵发热,却被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来不及回家,他直接去了村里保卫队,把宁可金带回家。
进了书房,他刚想关门,就看到察觉不对的宁苏苏钻了进来。
宁苏苏爹,是不是发生啥事了?
宁学祥进来说
两个孩子都在桌子上站好,宁学祥确认门关好了,这才道:
宁学祥绣绣和文典,可能被抓了
宁苏苏爹,你说啥?
宁苏苏猛地拍了下桌子,眼睛瞬间红了。
一旁的宁可金倒是冷静一些,只是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泛白:
宁可金爹,你确定吗?有没有什么消息?”
宁学祥俺听之前那些灾民说的
宁学祥现在到处在抓共产党,绣绣她们昨晚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宁学祥今天一整天,我这心里都觉得不对劲,肯定是出事了!
他咬着牙,拳头捶向桌子:
宁学祥俺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救他们!
兄妹两个沉重地点头。
宁郭氏身体不好,如今女儿女婿出事,更是不能让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