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下午，颜洛站在白川家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起，露出白皙的后颈。手里拎着精心挑选的礼物——一本钢琴曲集和一只音乐盒。
“叮咚——”
门几乎是瞬间被拉开。
“颜洛姐姐！”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蹦出来，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真的来了！哥哥说你可能会来，我还以为他骗人！”
颜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进了屋。玄关处，白川正手忙脚乱地放下游戏手柄，耳根通红地瞪了妹妹一眼：“白小夏！你别吓到人家！”
“我才没有！”小姑娘吐了吐舌头，转头对颜洛笑嘻嘻地说，“姐姐，我哥从早上就开始坐立不安，一直看时间，还换了三件衣服——”
“白！小！夏！”白川一个箭步冲过来，捂住妹妹的嘴，尴尬地朝颜洛笑了笑，“她胡说八道的，你别在意。”
颜洛抿唇忍笑，脸颊微微发热。
客厅里飘来烤饼干的香甜气息，白妈妈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是颜洛吧？快进来坐！小川，给人家拿拖鞋啊！”
白川这才反应过来，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粉色拖鞋，小声解释：“我妈特意买的……她说你可能喜欢这个颜色。”
颜洛低头换鞋时，听见白小夏凑到哥哥耳边，用气音说：“哥，你眼光真好，嫂子好漂亮。”
“你闭嘴！”白川咬牙切齿，却藏不住通红的耳朵。
——
客厅里已经布置好了生日装饰，气球和彩带挂满天花板。白小夏拉着颜洛坐到沙发上，像只兴奋的小鸟：“姐姐，你弹钢琴多久了呀？我哥说你超厉害的！”
“十年左右。”颜洛轻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寻找白川的身影。他正帮妈妈端水果，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清晰。
“那你能教我弹《梦中的婚礼》吗？”白小夏突然凑近，眨巴着眼睛，“我哥说这是你弹给他听的！”
颜洛一口水呛在喉咙里。
“我什么时候说过？！”白川猛地转身，果盘里的葡萄差点滚出来。
“你昨晚说梦话啊。”白小夏一脸无辜，“还说什么'颜洛弹琴的样子真好看'——”
“白小夏！！！”白川一把捂住她的嘴，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颜洛低头假装整理裙摆，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
半小时后，白小夏以“学琴”为由，把颜洛拉进了自己房间。粉色的墙壁贴满了明星海报，书桌上还摆着兄妹俩的合照——小时候的白川抱着婴儿妹妹，笑得傻乎乎的。
“其实我根本不想学琴。”白小夏关上门，突然压低声音，“我是来帮你的！”
颜洛一愣：“……帮我？”
“我哥喜欢你。”小姑娘斩钉截铁，“他手机相册里全是偷拍你的照片，上次艺术节他根本没当志愿者，是特意溜进去听你弹琴的！”
颜洛的心脏猛地一跳。
“所以——”白小夏神秘兮兮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T恤，“待会儿我会'不小心'把果汁洒你身上，然后你就去我哥房间换衣服，他书桌抽屉里有本日记，你翻到最后一页……”
“等等！”颜洛脸烧了起来，“这、这不太好吧？”
“怕什么！”白小夏叉腰，“我哥那个闷骚，等他表白得等到下辈子！姐姐，你难道不喜欢他吗？”
颜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否认的话。
——
五分钟后。
“啊呀！对不起姐姐！”白小夏“失手”打翻葡萄汁，颜洛的裙摆瞬间晕开一片紫色。
白川立刻冲过来：“怎么了？！”
“哥！快带颜洛姐姐去你房间换衣服！”白小夏推着两人往楼上走，疯狂使眼色，“我去给姐姐找吹风机！”
砰！房门被关上，颜洛和白川独处在狭小的卧室里。
阳光透过蓝色窗帘洒在床上，房间里干净整洁，墙上贴着篮球明星的海报。白川手忙脚乱地翻出一件自己的T恤：“这个…你凑合穿一下？”
颜洛接过衣服，指尖相触时，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我、我出去等你！”白川转身就要走。
“白川。”颜洛突然叫住他。
“嗯？”
书桌上的相框里，十二岁的白川抱着冠军奖杯，笑得灿烂。颜洛深吸一口气，轻声问：“你妹妹说…你偷拍我？”
白川僵在原地，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红：“她…她胡说的！”
“那艺术节呢？”颜洛向前一步，“你真的没当志愿者？”
沉默。
忽然，白川转身拉开抽屉，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直接塞到她手里：“你自己看吧。”
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
“今天又听到她弹琴了。如果有一天，我能成为她琴声里的那个人，该多好。”
落款是艺术节的日期。
窗外，白小夏趴在门缝偷看，捂着嘴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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