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对不起🆘
作者我灵感爆发
作者又写了一篇番外
作者下一章一定写正文
写字楼里的恒温光
张桂源第一次注意到张函瑞,是在入职第三周的部门例会上。
会议室空调坏了,九月末的热气裹着每个人的焦躁在空气里发酵。项目总监唾沫横飞地讲着第三季度KPI,张桂源盯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光标走神,余光里忽然撞进一片干净的白。
新来的实习生穿着洗得发皱的白衬衫,袖口规规矩矩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细得像一折就断。他坐姿笔挺,额前碎发被汗水浸得发潮,却还是仰着头认真记笔记,笔尖在纸页上划出沙沙的轻响。有人不小心碰倒了他桌前的纸杯,水漫出来的瞬间,他几乎是弹起来去够纸巾,慌乱中带倒了自己的背包,拉链没拉严,滚出来半块包装褪色的牛奶糖。
“张函瑞是吧?”总监忽然点了名,“上周让你整理的竞品分析,数据来源标错了三个地方。”
少年猛地抬头,脸颊瞬间涨得通红,捏着笔的手指关节泛白:“对、对不起,我再核对一遍……”
“下周之前重发我邮箱。”总监没再看他,语气里的不耐烦像根针,扎得会议室里的沉默都发紧。张桂源低头转了转手腕上的表,表盘反射的光落在张函瑞攥皱的笔记本页角,那里用铅笔写着小小的“加油”,字迹被反复描过,晕成一团浅灰。
散会时张桂源故意走得慢了些,经过张函瑞座位时,脚边踢到个硬纸壳。是实习生刚买的文件夹,边角磕出了坑,标签上写着“竞品分析修订版”。他弯腰捡起来递过去,对方接过时指尖烫得惊人,像揣着团没处撒的火。
“数据来源里,”张桂源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声音放轻了些,“城南那家店的客单价,官网比第三方平台低七个点。”
张函瑞猛地抬头,眼里的惊讶像被风吹动的烛火,亮得晃人。
后来张桂源发现,这个叫张函瑞的实习生总在加班。
公司茶水间的灯十一点会自动熄灭,张桂源第三次在黑暗里撞见他时,少年正举着手机手电筒找速溶咖啡。屏幕光映着他眼下的青黑,看见张桂源时手一抖,咖啡袋掉进了垃圾桶。
“抱歉,我以为没人了。”他声音发哑,像是很久没说话。
张桂源拉开冰箱门,拿出自己冰着的牛奶递过去:“喝这个吧,咖啡喝多了睡不着。”
张函瑞接过牛奶的手还在抖,瓶身凝的水珠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淌,滴在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谢谢张哥,”他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上次的竞品分析,多亏了你提醒。”
“举手之劳。”张桂源靠在料理台上,看着他小口小口喝牛奶,喉结滚动的弧度像只受惊的小兽,“你住得远?”
“嗯,在郊区合租的。”张函瑞喝完牛奶,把空瓶仔细塞进回收箱,“地铁末班车是十一点半,可能要打车回去了。”
那天张桂源开车送他到合租房楼下。老式居民楼没装电梯,楼道窗户糊着发黄的报纸,张函瑞下车时忽然从背包里掏出个苹果递过来,红得发亮,蒂部还带着新鲜的叶子。
“今天我妈寄来的,很甜。”他站在路灯阴影里,耳朵尖红得厉害。
张桂源看着那只苹果,忽然想起自己刚入职时,也总在深夜的地铁里啃冷掉的包子。他接过苹果,指尖碰到对方的掌心,温温的,带着点汗湿的潮气。
“路上小心。”他说。
张函瑞用力点头,转身跑进楼道时差点被台阶绊倒,背影在昏暗的灯光里一颠一颠的,像只笨拙的小兔子。
项目进入攻坚期后,整个部门都泡在会议室里。张函瑞负责的数据可视化总出问题,总监摔了两次文件,说再做不好就让他直接走人。
那天晚上张桂源加完班,看见张函瑞还趴在工位上,电脑屏幕亮得刺眼。他走过去才发现少年在哭,肩膀抖得厉害,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出声,眼泪砸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哪里卡住了?”张桂源把外套披在他肩上,带着自己体温的布料让少年的动作顿了顿。
张函瑞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红得像兔子:“动态图表……总是加载失败,我试了十几遍了。”
张桂源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指尖敲了敲他的代码页面:“这里的参数错了,你把时间轴和数据维度弄反了。”他一边说一边调代码,屏幕光在他脸上投下清晰的轮廓,“你看,这样是不是就好了?”
动态图表缓缓展开,流畅的曲线在屏幕上跳动时,张函瑞忽然吸了吸鼻子:“张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桂源的手指顿了顿,转头看见少年眼里的困惑,像迷路的小孩。他想起上周去茶水间,听见实习生们议论张函瑞,说他是靠关系进来的,连基础操作都不会。那时张函瑞正站在走廊尽头接电话,背对着所有人,握着手机的手紧得发白。
“因为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张桂源移开目光,重新看向屏幕,“一个……很努力的人。”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很静,只有空调的嗡鸣和键盘的轻响。张函瑞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个保温杯,倒了杯热豆浆递过来,是他早上从家里带来的,还温着。
“张哥,你也喝点吧。”他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过的鼻音,“我妈说,熬夜要多喝热的。”
豆浆的甜香漫在空气里,张桂源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淌,熨帖得像是初春的阳光。他看着张函瑞低头修改图表的侧脸,台灯的光晕在他发顶镀上一层软绒,忽然觉得这漫无边际的加班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项目上线那天,公司组织庆功宴。张函瑞被灌了不少酒,脸颊红得像熟透的桃子,却还是撑着给每个人倒酒。轮到张桂源时,他手一歪,半杯啤酒洒在了对方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慌忙去掏纸巾,手忙脚乱的样子惹得周围人发笑。
张桂源抓住他的手腕,触感温热柔软,像握着团暖融融的云。“没事,”他凑近少年耳边,声音压得很低,“去外面透透气。”
消防通道里很安静,能听见楼下马路的车声。张函瑞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深呼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张哥,”他忽然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微醺,“我其实不是靠关系进来的,我笔试是第一,面试也是……”
“我知道。”张桂源打断他,从口袋里掏出颗糖,是上次张函瑞掉在会议室的那种牛奶糖,“你简历后面附的数据分析报告,我看过,做得很好。”
张函瑞猛地睁开眼,眼里的震惊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一圈圈荡开涟漪。“你怎么会……”
“那天整理会议室,捡到的。”张桂源剥开糖纸,把糖递到他嘴边,“很甜,和你一样。”
少年的呼吸顿住了,睫毛颤了颤,小心翼翼地含住那颗糖。奶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他忽然笑了,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像藏着星星。
“张哥,”他含着糖,说话有点含糊,“我下个月转正了。”
“恭喜。”张桂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那我可以……”张函瑞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可以请你吃饭吗?就当……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严,夜风溜进来,吹动少年额前的碎发。张桂源看着他紧张得攥紧衣角的样子,忽然想起第一次在会议室见到他时,那个滚落在地的牛奶糖。
原来有些甜味,是会自己找到人的。
“好啊。”他说,“不过得我请,庆祝我们函瑞转正。”
张函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烟花,在消防通道昏黄的灯光里,炸开一片温柔的光。
后来张桂源总在加班时,收到张函瑞带的热豆浆;张函瑞的办公桌抽屉里,永远躺着张桂源买的牛奶糖。他们会在深夜的办公室里分食一份外卖,会在项目遇到瓶颈时一起对着电脑抓头发,会在电梯里碰到时默契地按下对方要去的楼层。
写字楼的空调修好了,恒温二十六度,不冷不热。就像他们之间的温度,慢慢升起来,不疾不徐,刚好暖透了每个并肩作战的晨昏。
那天张桂源去茶水间,听见张函瑞在和家里打电话,声音轻快得像唱歌:“妈,我转正啦,工资涨了不少呢……嗯,同事都对我很好,尤其是有个张哥,特别照顾我……”
他端着咖啡杯站在门口,听见少年说“他笑起来很好看”时,忽然低头笑了。窗外的阳光落在手背上,暖融融的,像那颗被小心珍藏的牛奶糖,甜得恰到好处。
原来最好的时光,就是和你一起,在写字楼的格子间里,把平凡的日子,过成恒温的春天。
作者嗯对
作者就是这么多
作者好了到这里就结束了
作者拜拜
作者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