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老师第三次找家长了。
这次是因为班里一个小霸王抢了沈眠星刚搭好的乐高城堡，还推了她一下。小霸王嚎啕大哭地指控：是江听潮吓唬他！
沈昭晞和江砚泠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沈眠星眼睛红红像小兔子，依赖地牵着姐姐的手。小霸王哭得鼻涕冒泡，躲在他妈妈身后。而江听潮，他们五岁的大女儿，安静地站在老师旁边，漂亮的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清澈又……深不见底。
“江先生，江太太，”老师一脸为难，“浩浩说，听潮没有打他，也没有骂他，只是……只是看着他，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就吓哭了。”
沈昭晞蹲下来，柔声问女儿：“听潮，你跟浩浩说了什么？”
江听潮抬起小脸，声音软糯，条理却清晰得可怕：“他推星星，抢星星的玩具。不对。”她看向那个小霸王，眼神平静无波，“我告诉他，他爸爸的公司正在和我爸爸的公司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他爸爸的电脑里，有一个标着‘小汽车’的文件夹，密码是他生日，里面有很多不能给别人看的‘游戏’。”
她顿了顿，补充道：“如果他再碰星星一下，或者拿星星的玩具，他爸爸就不能和我爸爸‘玩游戏’了。”
办公室里瞬间死寂。
小霸王的妈妈脸唰地白了。江砚泠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惊讶，随即化为深沉的玩味。沈昭晞则倒吸一口凉气——这孩子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回家的车上，沈眠星已经忘了委屈，靠着儿童安全座椅睡着了。江听潮则看着窗外，侧脸安静。
“听潮，”沈昭晞试探地问，“那些关于浩浩爸爸的话，是谁告诉你的？”
江听潮转回头，眨眨眼：“上次爸爸书房开会，门没关紧。我送水果进去，看到的电脑屏幕。爸爸的助理叔叔在说‘用他儿子的生日试试’。”她过目不忘，听力极佳。
江砚泠从后视镜看了大女儿一眼，嘴角似乎勾了一下。
晚上，沈昭晞给姐妹俩洗澡。沈眠星玩着小黄鸭，咯咯笑。江听潮则安静地坐在水里，突然抬头问：“妈妈，我保护星星，做错了吗？”
沈昭晞看着她早慧的眼睛，心里五味杂陈。她摸摸女儿的头：“保护妹妹没有错。但是听潮，方法可以更……温和一点。吓唬小朋友不太好。”
“可是他先欺负星星。”江听潮逻辑很强，“讲道理，他听不懂。告诉老师，他下次还会。让他害怕，最快。”
沈昭晞一时语塞。
洗完澡，江砚泠靠在女儿房门边，看着沈昭晞给两个宝贝读绘本。沈眠星听得昏昏欲睡，江听潮却依旧睁着清亮的眼睛。
等沈昭晞出来，江砚泠拉住她，低声道：“别太担心。”
“她还那么小，心思就这么深……”沈昭晞忧心忡忡。
“深吗？”江砚泠挑眉，语气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她只是选择了最有效的手段，达成了保护妹妹的目的。逻辑清晰，直击要害。”这作风，该死的熟悉。
沈昭晞瞪他：“你还骄傲上了？”
江砚低笑，揽住她的腰：“我的种，不像我像谁？”他顿了顿，看向女儿房门，眼神深邃，“她只是有自己的法则。而显然，她的法则里，守护沈眠星是第一条。”
正如他的法则里，守护沈昭晞是最高指令。这或许，也是一种血脉相承的偏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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