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青玄门的亭台楼阁隐在朦胧月色中,唯有林若艺的院落还亮着灯。她坐在窗前,指尖摩挲着莫若飞所赠的砚台,砚台上映出她凝重的眉眼。执法长老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心头——他不仅觊觎雷霆骨脉,还似乎对幽君的蛊术了如指掌,这其中的关联,绝非偶然。
“师姐,这是你要的执法长老的资料。”小师妹端着一碗参汤进来,将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桌上,“说起来也奇怪,张长老年轻时的经历记载得模模糊糊,只说曾游历苗疆数年,回来后修为便突飞猛进,还得了掌门器重。”
“苗疆?”林若艺心中一动,翻开册子,果然在履历一栏看到“游历南疆三载”的字样,时间恰好在三百年前——正是幽君蛰伏的开端。她指尖点在“苗疆”二字上,忽然想起莫若飞说过,幽君的邪气与蛊术气息交织,而执法长老竟也去过苗疆,这其中是否藏着更深的联系?
“小师妹,帮我个忙。”林若艺合上册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去客院看看莫小兄弟是否安好,就说我明日想请他来我院中研墨。”
小师妹应声离去,林若艺则取出紫电剑,剑身上的雷霆符文在灯光下流转。她运转灵力,将雷霆骨脉的气息注入剑身,剑尖轻颤,竟在桌面上投射出一道虚影——正是南溟岛骨脉石壁上的壁画,只是这一次,壁画末端多了一行小字:“狐妖窃蛊,隐于道门”。
“狐妖指的是幽君,那‘隐于道门’的是谁?”林若艺喃喃自语,脑海中瞬间闪过执法长老阴鸷的脸。若他当年在苗疆与幽君结识,甚至协助其修炼邪术,那他如今针对莫若飞,恐怕不仅是为了骨脉,更是怕苗疆之人查出当年的秘密!
次日清晨,莫若飞依约而来。他换了件青灰色的布衫,背着画筒,进门时恰逢白羽水从外面闯进来,手里挥舞着一张帖子:“林师姐!我哥派来的暗卫传回消息,说玄魔谷最近在大量收购‘蚀灵草’,这玩意儿可是炼制噬灵蛊的主材!”
莫若飞闻言,脸色骤变:“蚀灵草性至阴,寻常蛊师根本不敢多用。幽君要这么多,怕是想炼制‘万蛊噬灵阵’,此阵一旦炼成,能吞噬整个宗门的灵力!”
林若艺将壁画虚影展示给两人看,沉声道:“执法长老年轻时去过苗疆,回来后修为大增,而幽君的蛊术恰好在同一时期出现精进。我怀疑,他们当年很可能联手做过什么,如今执法长老针对你,就是怕你查出端倪。”
“那老东西果然有问题!”白羽水怒拍桌案,“不行,我得去揭穿他!”
“不可。”林若艺拉住她,“我们没有实证,贸然行事只会打草惊蛇。执法长老在门中根基深厚,若被他反咬一口,连掌门都会为难。”
莫若飞忽然开口:“我或许有办法。我族中有种‘溯影蛊’,能循着残留的气息回溯过往景象,只要能接触到执法长老常用的物品,或许能看到他与幽君的联系。”
三人计议已定,决定由白羽水出面,以请教功法为由接近执法长老,设法取一件他常用的物品;莫若飞则在暗处准备溯影蛊;林若艺则守在掌门身边,一旦事发便及时禀报,以防执法长老狗急跳墙。
午时,白羽水果然提着一坛好酒去了执法长老的院落。她性子活泼,又出身修仙世家,几句话便哄得长老眉开眼笑,竟留她在院中下棋。席间,白羽水“不小心”碰倒了长老手边的茶盏,趁着收拾碎片的机会,悄悄将一枚沾染了长老指印的玉佩藏进袖中。
离开院落时,她故意在门口与莫若飞撞了一下,玉佩悄无声息地落入他手中。莫若飞立刻回到客院,将溯影蛊放在玉佩上,口中念念有词。蛊虫化作一道银光,钻入玉佩之中,片刻后,一道虚影在墙上浮现——
画面中是三十年前的苗疆密林,执法长老还是个中年修士,正将一个锦盒递给一只通体漆黑的狐妖,锦盒中装着的,竟是苗疆圣物“噬灵蛊母”!狐妖化作人形,正是年轻时的幽君,他接过锦盒,冷笑一声:“张师弟果然识时务,待本座修成蛊术,这九州的雷霆灵根,分你一半。”
虚影一闪而逝,莫若飞脸色苍白:“果然是他们!执法长老为了修炼资源,竟将蛊母给了幽君,难怪幽君的蛊术如此诡异,还能控制海怪!”
就在此时,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执法长老带着数名弟子闯了进来,手中握着一枚追踪符:“好个苗疆小子,竟敢用邪蛊窥探老夫!来人,将他拿下,就地废去修为!”
莫若飞迅速将溯影蛊收回竹筒,握紧画笔严阵以待。白羽水不知何时也赶了过来,银鞭出鞘:“张长老,你敢动他试试!”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林若艺带着掌门及时赶到。她将壁画虚影与溯影蛊呈现的景象一一告知,掌门看着执法长老,眼中满是失望:“张师弟,你还有何话可说?”
执法长老见事情败露,索性撕破脸皮,周身黑气暴涨:“既然被你们发现,那也不必装了!幽君大人早已在山门外设下万蛊噬灵阵,等吞噬了青玄门的灵力,便是我等飞升之时!”他说着,竟化作一道黑影,直扑林若艺而来,显然是想擒住她作为要挟。
林若艺早有准备,紫电剑雷霆乍起,元婴期的灵力如江河奔涌,一剑便将黑影劈退。掌门拂尘一挥,无数道金光将执法长老缠住:“孽障!竟敢勾结妖邪,背叛宗门,今日定要清理门户!”
执法长老被金光困住,却疯狂大笑:“你们拦得住我,拦不住万蛊噬灵阵!玄魔谷的人已经开始布阵,不出半日,整个灵云峰都将化作死地!”
林若艺心中一沉,看向莫若飞:“可有破解之法?”
莫若飞沉吟道:“噬灵蛊母是阵眼,只要毁掉蛊母,阵法自破。但蛊母在幽君手中,他此刻恐怕就在阵眼附近。”
“我去!”林若艺握紧紫电剑,眼中闪过决绝,“你们留下处理宗门事务,我去毁了阵眼!”
白羽水立刻道:“我跟你一起去!白家的暗卫也该派上用场了!”
莫若飞点头:“我对蛊阵熟悉,也能帮上忙。”
掌门看着三人,郑重道:“青玄门的安危,就拜托你们了。切记,小心幽君!”
三人相视一眼,纵身跃出山门,朝着山下的黑雾弥漫处飞去。阳光刺破云层,照在他们的背影上,仿佛三道利剑,要劈开这重重阴霾。而山门外,万蛊噬灵阵的黑气已如潮水般涌来,一场关乎整个青玄门存亡的大战,即将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