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不干，给句准话就行。”李博远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严肃。
罗翌笑脸上漾开一抹无奈的苦笑，还是点了点头：“老师，我干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嘛！”李博远脸上的严肃瞬间散去，眼角眉梢都松快下来，笑意漫了上来，“倒也不是故意为难你，回头工资一分不少都会给你结算的。”
罗翌笑顺从地点了点头，眼底的无奈里又掺了点认命的温和。
另一边，汤译哲刚走出院长办公室，脚步便没了迟疑，径直朝着星战区的方向快步走去。刚刚在李博远这儿补完课，下午又恰好请了假，索性就去星战区转转会。
机甲课程才刚入门，老师也建议他现阶段不如先专攻已入门的战舰指挥和战机驾驶，日后再找大师兄请教补练也不迟，倒也不急在这一时。
至于战舰实操，看眼下的时间，单人任务耗时太长，联机任务又凑不齐队友——其他人都还在上课呢，就他一个闲着。这么算下来，似乎也只能去开一把战机了。
站在星战区的大楼前，汤译哲下意识咬了咬牙。每次选战机驾驶前，他都得先给自己做足心理建设。
他完全没底待会儿从模拟舱出来时会是哪副模样，不过有一点能肯定：头昏脑涨是免不了的，只是程度难料——是勉强能站稳走路，还是晕得连站都站不稳？这可真说不准，全得看操作战机时的手感顺不顺，还有匹配到的对手强弱。
当然，要是他真被折腾到站都站不稳，李博远自然会出手——上次那个精神恢复仪，李博远几个月前就花大价钱补了能量，就等着汤译哲什么时候太虚弱了直接用上。这些，汤译哲自然都不知情。
走进大楼，里面人不算多，大多是二三年级的学员，穿一年级校服徽章的，放眼望去就他一个。搭乘电梯上到十楼的战机驾驶模拟区，汤译哲左右扫了眼，几乎每个模拟室都空着，来往的人也少的很，倒也清净。他微微一笑，便随意朝一个模拟舱走去。
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手突然拍在他肩上。汤译哲下意识带着疑惑转过头，只见一位穿二年级校服的青年正满脸焦急地望着他。
见对方这副窘迫又带着点恳切的模样，汤译哲愣了愣，眼尾弯起个温和的弧度，语气轻快地应道：“学长，有事吗？”
那位二年级学员闻言，脸颊倏地泛起层薄红，手在脑后抓了抓，笑得有些憨气：“学弟你好，我是二年级一班的张子姚。我……我这儿临时有点急事，手头周转不开，能不能……能不能借我点星币？”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都低了半度，又赶紧补了句，“我真的急用！回头一定还你双倍，要是你不方便……也不强求，嘿嘿。”话落，他还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满是期待又怕被拒绝的忐忑。
看着对方这副手足无措的憨样，汤译哲指尖在口袋边缘顿了顿。他太明白这种急着用钱却抓瞎的滋味了，从前自己落魄时，也受过旁人递来的暖。这么想着，他笑意更深了些，爽快地开口：
“学长要多少？双倍就不必了，举手之劳而已。我是一年级一班的汤译哲。”
“汤译哲？！”张子姚像是被按了启动键的弹簧，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瞪得溜圆，“原来你就是那个汤译哲？！怪不得听着耳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上咱们一年级的‘大富翁’，幸会幸会！”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这样打趣，汤译哲唇角的笑意淡了些，眼底掠过丝复杂。关于他这“出名”的由头，说起来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次被众人熟知，竟不是因为开学考核那亮眼的成绩，而是拜李梦梵所赐。那家伙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编了段他和唐婉月的“绯闻”四处散播。
虽说后来被他狠狠“制裁”了一顿，尤其是在李梦梵作为观众，而自己驾驶战舰的时候。
但每次想起，汤译哲眉峰还是几不可察地蹙了下——这对唐婉月来说，简直是无妄之灾。他自己皮糙肉厚，被打趣两句倒无所谓，可人家是个心思细腻的女孩子，平白被卷进这种流言里……指尖无意识蜷了蜷，他倒有些庆幸，李梦梵那次还算有点分寸，没把事情闹得太大，而唐婉月竟也没真的因此羞恼，最后这事便像被风吹过的沙痕，慢慢淡了下去。
至于第二次“爆红”，就更让他无奈了。那时他攥着攒了三个月的星币卡，指尖都沁出点汗，兴冲冲地去星舰市场挑侦察舰，恰好李院长也跟着自己一起去了，笑着跟自己说“帮你把把关”。
就这么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第二天竟被扒了出来——通讯器推送的新闻标题赫然跳着：“震惊！一年级学员竟在李院长陪同下购入战舰！”那加粗的字体闪着刺目的光，配着他当时看着购买完成，然后一直傻笑的照片，最终硬是把他推成了全院热议的“土豪学弟”。
想到这儿，汤译哲忍不住轻咳一声，把飘远的思绪拽回来，看向还在一脸好奇打量自己的张子姚，笑了笑：“学长就别取笑我了，说吧，需要多少星币？”
“三、三千星币应该就够了。”张子姚还没从撞见“名人”的怔忡里完全回过神，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飘，像是怕说慢了对方会反悔。
汤译哲没多问，抬手调出自己的通讯器界面，并且很自然的将通讯器轻轻往张子姚的设备上一贴，“嘀”的一声轻响，转账提示音清晰可闻。
“谢、谢谢学弟！真的太感谢了！”张子姚连声道谢，指尖在通讯器上飞快划了两下确认到账，转身就往走廊尽头快步走去。汤译哲望着他的背影，见那方向正是自己常去的战机补给区——那里既能买导弹装备，也能修补战机。想来有可能是因为匹配到时间了，发现自己战机还没搞好。
他低头轻笑一声，收回目光扫了眼旁边的模拟室。金属质感的舱门紧闭着，门侧的指示灯泛着柔和的白光，显示设备均处于待命状态。随便挑了间靠里的，汤译哲推门走了进去。
模拟舱内光线偏暗，正前方的光屏自动亮起，幽蓝的光芒映在他脸上。汤译哲抬手在光屏上轻点，指纹验证通过后，熟悉的账号界面弹了出来，顶端那串“68”的积分数字格外显眼。
这战机模拟系统的积分机制，说简单也简单。它像个无形的标尺，大多时候能把你匹配到实力相近的对手——积分相近，操作风格、反应速度也差不离。当然也有例外，比如人少的时候，十积分的新手撞上几百多积分的老手也不稀奇，全看运气。
更要紧的是，积分达标能换实打实的奖励。这系统是全联邦联网的，奖励虽不是星币，却比星币更让学员眼热——全是战机实战能用的弹药补给。就说那一百积分的门槛，达标就能领一百枚穿甲弹，换算成星币足有一万，实打实的硬通货。
汤译哲盯着光屏上的积分，喉结轻轻动了动。穿甲弹的好，他可是亲身体验过的。上次模拟对抗遇上架加装了能量护盾的敌机，他用普通弹药打了十几轮，对方护盾连颤都没颤一下，活像在挠痒痒；后来换了穿甲弹，仅仅两发发就打穿了对手的护盾，那畅快劲儿，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手心发烫。
至于他现在这68分，说起来还得感谢新手保护期——积分没到一百前，输了不扣分，赢了却能正常涨分。这也是为什么汤译哲输了十场多了，积分不是负数的原因。
“离一百分还差三十二……”汤译哲指尖在光屏上虚点了两下，眼底闪过一丝笃定。最近他又从李博远那里学了很多战机驾驶的技巧，模拟对抗的胜率稳中有升，照这势头，用不了一个月，那一百枚穿甲弹多半就能到手了。
他深吸一口气，躺进模拟舱，舱门缓缓合上的瞬间，光屏上的匹配按钮开始闪烁起急促的红光——新的对战，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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