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早上,沈听白推开温辞房门时,正见他蜷在被窝里睡得香,发顶乱糟糟的,像只没睡醒的猫。
“今天跟我回老宅一趟。”沈听白坐在床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我爸想看看你。”
温辞迷迷糊糊睁开眼,听见“回老宅”三个字瞬间清醒。原书里这位老爷子可是出了名的古板,最看重门当户对,当初沈听白随便找个男配联姻,老爷子差点没把公司股份全捐了。
“不去行不行?”温辞往被子里缩了缩,“你爸肯定看我不顺眼。”
沈听白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有我在。”
老宅坐落在城郊,青瓦白墙透着股古朴气。刚进客厅,就见个穿中山装的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攥着串核桃,眼神锐利地扫过来,正是沈听白的父亲沈老爷子。
“爸。”沈听白喊了声,侧身介绍,“这是温辞。”
温辞硬着头皮问好,老爷子却哼了声,把核桃往桌上一放:“听说你是个画家?”
“嗯。”温辞点头,心里捏了把汗。
“年轻人不务正业。”老爷子端起茶盏,眼皮都没抬,“我们沈家可不养闲人。”
沈听白刚想开口,温辞却忽然笑了:“爷爷,画画也算正业吧?就像您玩核桃,不也得讲究个品相纹路?”
老爷子愣了下,斜眼看他:“你懂核桃?”
“略知一二。”温辞走到桌边,拿起那串核桃掂量了下,“这对是狮子头,边宽45,纹路饱满,就是有点返碱,您用猪鬃刷多盘盘就亮了。”
老爷子眼里闪过丝惊讶,放下茶盏:“你还懂这个?”
“以前跟外婆住乡下,见老人盘过。”温辞笑了笑,“爷爷要是不嫌弃,院子里那棵老石榴树底下,我昨晚看见只石金钱龟,品相挺不错。”
这话正戳中老爷子的喜好,他猛地站起来:“带我去看看!”
沈听白站在原地,看着一老一小往院子走的背影,无奈地笑了。
结果这一看就看了一上午。温辞不仅认得龟,还会钓鱼,老爷子刚说池塘里的鱼滑头难钓,他就甩竿钓上条两斤重的草鱼,手法娴熟得不像个画家。
中午吃饭,老爷子拉着温辞坐主位,席间一个劲给他夹菜,嘴里念叨着:“下午陪我下盘棋,我那几个老伙计总说我棋艺退步了。”
温辞欣然应允。棋盘摆开,他落子沉稳,看似随意的一步,却总能破了老爷子的杀招。老爷子越下越心惊,最后捏着棋子笑骂:“你这小子,藏得够深!”
下午温辞又露了手书法,老爷子要考他,让写幅《兰亭集序》。他提笔蘸墨,笔锋流畅,行书飘逸中带着劲骨,看得老爷子直点头:“好字!比听白那狗爬字强多了!”
沈听白在一旁喝着茶,看着温辞被老爷子拉着讲书法心得,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上,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傍晚离开老宅时,老爷子往温辞手里塞了个锦盒,里面是枚老玉扳指:“下次再来,我教你打太极。”
温辞笑着应下,上车没多久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大概是玩了一天太累,他睡得很沉,呼吸均匀,嘴角还带着点笑意。
车停在别墅车库,沈听白没叫醒他。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微风声。他俯身,看着温辞眼下淡淡的青黑,忍不住凑过去,在他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很轻,像羽毛拂过。
温辞动了动,咂咂嘴,往沈听白怀里蹭了蹭,继续睡。
沈听白僵住,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手拢了拢温辞额前的碎发,轻声说:“温辞,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