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孤儿院

阳光透过孤儿院斑驳的玻璃窗洒在地上，投下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你们听说了吗？”胖乎乎的小男孩压低声音，却掩饰不住兴奋，“咔咔”地搓着手掌，“今天又有人来收养咱们了！”

围坐在一起的男孩们交头接耳，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是吗？那你们想被人收养吗？”朝一哥环抱着手臂，挑眉看向众人。他是这里年龄最大的孩子，说话时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当然想！”一个瘦小的男孩猛地站起身，涨红了脸，“有家总比没家强，至少不会被别人说……没人要。”他咬着嘴唇，声音越来越低。

“无所谓啦。”另一个男孩耸耸肩，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反正去哪儿都一样，只要能活命就行，啧。”

“我才不要呢！”胖男孩立刻反驳，摇头晃脑地挥舞着手臂，“万一碰到坏人怎么办？或者人贩子？那可就完蛋咯~”

“我也不走！”最小的那个男孩咧嘴一笑，冲朝一喊道，“朝一哥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永远不分开！”

众人的回答五花八门，各有各的想法。而朝一则只是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略显讥讽的笑容，仿佛是在嘲笑这些天真的幻想。他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停在不远处墙角的位置。

“喂！胆小鬼！”朝一大步流星地朝那边走去，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咚咚”的闷响，“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听不见还是咋滴啊？”他径直来到那个缩在墙角的男孩面前，双手叉腰，语气咄咄逼人。

辞恒七低垂着脑袋，双臂紧紧抱住膝盖，像是要把自己藏进阴影里。听到朝一的质问，他依旧没有抬头，也没什么反应。

朝一显然失去了耐心，一把揪住辞恒七的头发，硬生生将他的脸抬了起来。“辞、恒、七，你哑巴了啊？”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即使被拽得头皮发麻，辞恒七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未曾挣扎，他沉默着，没有反抗，也没有辩解。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看不见人家根本不想理咱们吗？”朝一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刚才还在闲聊的几个孩子。

“哦！来了哥！”他们仿佛条件反射般齐声应道，声音里透着几分讨好和怯懦，佝偻着背站在那里，像一群受惊的小动物。

……

半晌之后，房间安静下来。辞恒七坐在桌前，拿起一支铅笔，在泛黄的笔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几个字——“要学会qǖ fú，那样事情就会过去了。”这是院长给他的本子，纸张粗糙，但足够珍贵。

“哥哥，你怎么又被打了？”稚嫩的童音打断了室内的沉寂。四五岁的小女孩迈着短腿跑过来，手里捧着一瓶药水，担忧地盯着辞恒七嘴角渗血的伤口，“我帮你擦点药吧？”

“没事，习惯了摸。”辞恒七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小女孩的手背上，“你把药给我就行，我自己可以弄。”话音未落，他忽然注意到夏晓童手背上隐约有些痕迹。

“夏晓童”，这个名字是辞恒七取的。因为她是夏天来到孤儿院的，而且总是笑个不停，就像清晨的阳光一样温暖。辞恒七希望她能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美好的名字，就像园长曾经说过的话：“每个人的名字都应该有自己的意义。”

“你是不是也挨揍了？手背上那一块是什么？”他皱起眉，声音中多了一丝严厉。

“没有，没有！”夏晓童连忙摆手，语气慌乱却带着几分骄傲，“我是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做的……”然而，还没等她说完，辞恒七已经蹲下身，抓住她的手腕，仔细检查起来。

确认她没有受伤后，他才松开了手，长长吁了口气。这证明自己的办法确实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