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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光蝶之烬

叶罗丽之蝶舞岚沉

市中心广场的混乱如同退潮般平息。金色的光蝶渐渐消散,化作点点星尘融入空气,留下劫后余生、茫然相拥的人群和一片狼藉。救护车和警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那片刻神圣的寂静。

晏岚抱着昏迷的沈梦蝶,在叶罗丽战士的簇拥下迅速撤离。他的左臂上,那蛛网般的黑色蚀渊纹路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与他苍白的脸色形成刺目的对比。每一次移动,那黑色纹路似乎都更深一分,带来噬骨的剧痛,但他抱着沈梦蝶的手臂却稳如磐石。

“晏岚!你的手臂!”王默焦急地看着那不断蔓延的黑色。

“死不了。”晏岚的声音嘶哑冰冷,带着一种压抑的暴戾,“先离开这里!她的力量爆发太耀眼,曼多拉的爪牙和人类的特殊部门很快都会像嗅到血腥的鲨鱼一样围过来!”

他们避开主路,在晏岚岚气的遮掩下,迅速回到了位于废弃气象站的据点。晏岚小心翼翼地将沈梦蝶安置在唯一的简易床上,她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显然力量透支严重。

“罗丽,茉莉,看看她!”王默急切地呼唤仙子。

罗丽和茉莉立刻飞到沈梦蝶身边,小心翼翼地探查她的状况。

“生命本源消耗巨大,但…很纯粹,没有受到蚀渊污染的迹象。”罗丽松了一口气。

“只是脱力,需要时间恢复。”茉莉补充道。

众人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目光又集中到晏岚身上。他靠坐在墙边,右手指尖凝聚着灰蓝色的岚气,正试图压制左臂上蔓延的蚀渊污染。岚气与黑纹接触的地方发出滋滋的声响,如同冷水滴入滚油,黑气被暂时逼退少许,但很快又顽强地反扑回来,甚至沿着岚气有向上侵蚀的趋势!

“让我试试!”陈思思上前一步,手中凝聚起纯净的冰雪之力,“我的冰雪或许能冻结减缓污染扩散!”

“别碰它!”晏岚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如刀锋,带着一种近乎野兽护食般的警惕和痛苦,“蚀渊污染会吞噬同化其他属性的能量!你的冰雪只会成为它的养料,加速它的扩散!”

陈思思被他的眼神震慑,僵在原地。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它一直蔓延?”建鹏急道。

晏岚喘着粗气,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压制污染消耗巨大:“我的岚气…属性特殊,沉重粘滞,能暂时困住它…但无法根除。需要…找到纯净的生命本源之力…或者…”他看了一眼昏迷的沈梦蝶,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眼神中的复杂谁都看得懂——或者需要蝶公主全盛时期的力量。

“纯净的生命本源…”舒言快速思索着,“仙境的生命之树?或者水王子的圣水珠露?”

“来不及了。”晏岚咬牙道,左臂上的黑纹已经蔓延过了手肘,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呈现不祥的紫黑色,“而且…曼多拉在污染里加了‘料’…它在不断变异,适应我的压制…”他话音未落,左臂猛地一颤,那黑色纹路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力,据点内由岚气构筑的防御结界都开始微微波动,变得不稳定起来!

“它在抽取结界的力量?!”罗丽惊骇道。

“必须隔离!”晏岚当机立断,猛地用右手在左臂肩头狠狠一划!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血涌出,但涌出的血竟是暗红色的,带着腐败的气息!他强忍着剧痛,用最后的岚气在左臂周围构筑了一个更小、更凝实的灰色光茧,将自己半条左臂连同那恐怖的蚀渊污染一同封死在内!

光茧形成,结界的波动停止了。但晏岚的脸色已如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显然这一下对他消耗巨大,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晏岚!”沈梦蝶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虚弱地撑起身子,正好看到晏岚自残封印的一幕,心口如同被重锤击中,痛得无法呼吸。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我没事。”晏岚靠在墙上,闭上眼,声音疲惫到了极点,“只是…需要休息。你们…轮流警戒。”说完,他竟直接昏睡过去,显然消耗和伤势都已达到极限。

据点内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只有晏岚左臂上那灰色光茧内,蚀渊黑气仍在无声地翻涌,如同被困的毒龙,提醒着众人那迫在眉睫的危机。

沈梦蝶挣扎着下床,走到昏迷的晏岚身边。她看着他那条被封在光茧中的、被黑气侵蚀的手臂,看着他苍白痛苦的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凝聚起极其微弱的一点淡金色光晕,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灰色光茧。

“梦蝶!别!”王默惊呼。

光晕触碰到光茧的瞬间,并没有被污染吞噬,反而像一滴水融入了粘稠的油,光茧内的黑气似乎被这微弱却纯粹的生命气息刺激到,猛地一阵剧烈翻腾!昏迷中的晏岚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沈梦蝶吓得立刻缩回手,光晕消散。

“没用的…”茉莉飞过来,小脸上满是凝重,“你的生命力量层次极高,确实不会被轻易污染,但太微弱了。就像往沸腾的油锅里滴一滴水,只会激起更剧烈的反应,反而可能冲破晏岚的封印,伤到他。”

沈梦蝶无力地跌坐在地,巨大的无力感和自责几乎将她淹没。她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救不了为她受伤的人…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舒言的声音沉稳地响起,打破了沉重的气氛,“我们分头行动。王默,思思,你们留下照顾他们两人,同时尝试用最温和的方式稳定晏岚的伤势,哪怕只是减缓恶化。建鹏,亮彩,跟我出去。我们需要情报:第一,市中心事件后续,官方和曼多拉可能的反应;第二,蚀渊污染的来源和扩散情况;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寻找能净化或压制这种级别蚀渊污染的方法!仙境、人类世界的古老传承、甚至是禁忌记载…任何线索都不能放过!”

“明白!”建鹏立刻应声。

“茉莉,”舒言看向仙子,“可能要再辛苦你回仙境一趟。目标明确:一,寻找关于蚀渊污染净化的任何记载,特别是与生命本源(蝶公主)相关的;二,探查生命之树或水王子圣水珠露的现状和获取可能性;三…留意曼多拉的动向和任何关于‘钥匙’、‘门缝’的风声。”他敏锐地抓住了曼多拉在镜中可能透露的信息。

茉莉郑重点头:“交给我!”

分工再次明确。建鹏、亮彩跟着舒言迅速离开据点,融入夜色。茉莉也化作一道粉色流光消失。据点内只剩下王默、陈思思、罗丽,以及昏迷的晏岚和沉浸在痛苦自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