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亚小心翼翼地卷起画着蛋糕设计的羊皮纸,眼中满是期待:“那我拿去给父王看吧!”说罢,她提着裙摆快步向书房跑去,发梢在身后扬起欢快的弧度。
推开书房雕花木门时,罗伦国王正对着满桌文件皱眉,巴里维克在一旁低声汇报着商会事宜。苏菲亚轻咳一声,小心翼翼地将方案放在父亲手边:“爸爸,舞会蛋糕的事我们已经计划好了!您看,一百层的蛋糕,每一层都有不同的果酱!”
罗伦国王低头扫了眼密密麻麻的设计,目光定格在“一百层”的字样上,不由得扶额轻叹:“这一定是安柏的主意。”还未等他开口,巴里维克已躬身接过羊皮纸:“陛下,公主殿下的创意精妙,眼下御厨们正为晚宴忙碌,我这就去安排乡村蛋糕师着手准备。”
苏菲亚四下环顾一下,朝总管露出灿烂笑容,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身问道:“凯伦哥哥呢?他在做什么?”
罗伦国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声音里满是疲惫:“他正在处理商会关税的棘手问题,港口贸易的协议还有几处争议没解决。我今天事务太多,分了一半给他——他是王国的继承人,这些重担迟早要扛起来。卡瑞娜也被我抓去帮忙整理财政报表了。”
苏菲亚咬了咬嘴唇,清澈的眼眸里泛起坚定:“爸爸,像蛋糕那样的小事,就放心交给我吧!您就能专心忙其他事了。”
罗伦国王望着女儿认真的模样,紧绷的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好,那就辛苦我的小公主了。”
暮色如融化的焦糖般漫过城堡长廊,壁灯次第亮起,在地面投下摇曳的光晕。巴里维克捧着厚重的羊皮纸卷宗,亦步亦趋跟在罗伦国王身后:“陛下,港口关税细则已修订完毕,晚宴的席位图也按您要求调整过了。”罗伦国王捏了捏发紧的眉心,身旁的苏菲亚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拽住父亲的袍角,生怕被落下。
忽听见前方传来木料挪动的吱呀声,转角处,美兰达王后正踮着脚指挥工人,她身后的彩色玻璃窗将霞光染成细碎的光斑:“再往左移两寸,对,让镜面正好对着烛台。”她指尖轻点镜框上繁复的藤蔓花纹,沾了些斑驳的金漆,“这面镜子还是先王时留下的,擦干净倒也气派。”
“您又从库房翻出宝贝了。”罗伦国王笑着走近,袍角扫过满地木屑。苏菲亚悄悄躲在父亲身后,好奇地探出头张望。美兰达王后回头,发间茉莉香混着镜面擦拭剂的气味:“明晚舞会宾客多,有面大镜子,大家整理衣冠也方便。”她瞥见丈夫眉间的倦意,抬手替他抚平褶皱的衣领,“等忙完这阵,可得好好歇……”
“陛下!”巴里维克突然躬身打断,“商会代表还在偏厅等着确认契约,是否现在召见?”
美兰达王后了然地退开半步,对工人招手:“先搬到宴会厅去吧,记得用软垫包好边角。”她经过罗伦身侧时压低声音,“晚宴别喝太多苦艾酒。”待她与巴里维克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尽头,罗伦国王望着妻子远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低头正迎上苏菲亚关切的目光。
待美兰达王后与巴里维克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转角,罗伦国王蹲下身,与苏菲亚平视,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沾到的灰尘:“做国王要操心港口贸易、解决臣民争端,连睡梦中都在想政务。要是能抛开王冠,我们一家七口守着面包坊,看着面团在烤箱里膨胀成金黄色,听你们的笑声混着麦香飘满街道……该多好。”
话音未落,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卡瑞娜抱着一摞账本旋风般冲来,几缕碎发从珍珠发带里散落:“我才不要!面包坊哪有书房安静?要是遇到算术难题,难道要对着面粉袋列算式?”她微微喘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账本封皮,“而且詹姆士揉面团准会玩闹,安柏肯定只顾着给面包雕花——守护王国虽然累,但我们齐心协力才能让它更好啊!”
苏菲亚看看父亲眼底的疲惫,又望望姐姐认真的模样,突然搂住罗伦的脖子,发间的蝴蝶发卡蹭过他的下巴:“等舞会结束,我们偷偷溜进厨房烤面包!不过现在,我要先把一百层蛋糕的惊喜准备好,让所有人都忘记烦恼!”
罗伦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确实是这样,有你们在,王国才会越来越好。”三人相视而笑,笑声在长廊里回荡。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时,苏菲亚不经意间瞥见那面刚安置好的雕花镜子。镜面深处突然泛起细密的裂纹,几簇幽蓝的火花迸射而出,转瞬又消失不见。她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却不知一场奇妙的故事,正随着这神秘的征兆悄然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