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兰达王后系紧围裙,拿起面粉筛轻轻晃动,雪白的面粉如细雪般簌簌落下:"做面包急不得,要像对待熟睡的婴儿那样温柔。"
罗伦国王兴致勃勃地接过筛子,金属环在他掌心硌出红痕:"这有何难!"他猛地发力开始用力摇晃,筛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刹那间,面粉如爆炸般扬起,在空气中腾起白色云雾,沾得众人头发、睫毛上都是白霜。苏菲亚被呛得直咳嗽,用手扇着试图扇走面粉;安柏尖叫着跳开,珍珠耳坠上都挂满了面粉粒;凯伦依旧冷着张脸面无表情(现在该庆幸,如果这里有一把火,真是太有生活了)。
"亲爱的,"美兰达王后忍俊不禁,用围裙轻轻拍掉丈夫肩头的面粉,"做面包可比处理公务难多了。"她指尖掠过沾满面粉的木桌,画出歪歪扭扭的笑脸。
安柏跺着脚,粗布裙摆扫落桌上的鸡蛋:"我受够了!我们现在就回王宫!"她的抱怨被詹姆士的笑声淹没——男孩正把面团捏成奇形怪状的小动物,羊角面包长出了兔子耳朵。
罗伦国王将面团抛向空中又稳稳接住,面粉在他身后扬起金色的雾霭:"难得能抛开王冠,你们就当陪我做一场梦吧!"最后他唱起歌来,惊飞了窗台上打盹的麻雀。
随着壁炉里木柴噼啪作响,优美的歌声在狭小的厨房里回荡。苏菲亚清脆的童声、詹姆士故意搞怪的颤音,还有安柏嘴上嫌弃却忍不住跟上的哼唱,混着黄油融化的香气,在空气中发酵。
凯伦倚着门框沉默不语,粗糙的粗布衣袖蹭过掌心,他下意识摩挲着腰间并不存在的佩剑,喉结微微滚动。在意识深处,他悄然呼唤卡瑞娜:「原来在现实中他们还是会唱歌的。真是恐怖如斯。」
意识空间泛起细微涟漪,卡瑞娜的轻笑夹杂着魔法波动传来:「怎么,我亲爱的哥哥为何不加入他们,怎么你难道怕跑调?」她的声音顿了顿,语气转为凝重,「不过别放松警惕,不过我真的好想吐槽主角团,他们自己作死也是够了。]
厨房内,凯伦看着他们围着烤炉旋转,面团在歌声里发酵成金黄的形状,被烘烤。指尖无意识攥紧了不存在的剑柄。听着那些本该属于童话的优美旋律,突然觉得比破坏者更难防备的,是这突如其来的、带着麦香的温暖,虽然有一点尴尬。
门扉被撞开,风卷着孩子的笑声涌进面包坊。头戴碎花头巾的妇人牵着两个沾着草屑的孩童,小男孩的手指正牢牢勾着妹妹的羊角辫。
“妈妈妈妈!我们去广场玩跷跷板好不好?”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踮脚扒着柜台,鼻尖几乎贴上玻璃窗里的面包,“我还想坐旋转木马!”
“稍等等,买个面包就走。”妇人从篮子里摸出银币,递给踮脚服务的苏菲亚。两枚硬币相撞发出清脆声响,裹着面粉的纸袋被塞进孩子手中的刹那,兄妹俩像撒欢的小鹿般拽着母亲往外冲,粗布裙摆扫过门槛扬起一片白尘。
“等等!”苏菲亚数着零钱突然愣住,沾着酵母的手指捏着多出来的银币追出门。晨光里,她看见那对母子正站在雕花铁门前——城堡下方的广场传来此起彼伏的欢笑声,龙头滑梯在阳光下流转着华贵的光,丝绒秋千上的孩子们正荡向缀满云朵的天空。
“夫人!这是找多的钱。”苏菲亚喘着气递出银币。
妇人这才低头查看钱袋,眼角笑出温柔的细纹:“瞧我这记性,走得太急了。”她望向不远处嬉笑的孩童,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多亏罗伦陛下修建了这座广场,孩子们才有这么漂亮的游乐场。”
苏菲亚的宝蓝色眼眸骤然发亮。她望着滑梯上那优美的龙像,望着秋千架上缠绕的藤蔓雕花——那些细节分明是父王最爱的装饰风格。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的刹那,她突然攥紧裙摆往面包坊跑去,细碎的脚步声惊起了屋檐下的白鸽。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底生根发芽:或许,该让父王亲眼看看,那些他以为“微不足道”的付出,怎样点亮了整个王国的笑颜。苏菲亚猛地推开面包房门。"我有办法让爸爸回心转意,回到王宫里当国王!"她胸脯剧烈起伏着,宝蓝色的眼睛亮得惊人。
安柏正用木勺敲打陶罐上的面糊,闻言挑了挑眉:"但愿你的办法比这烤焦的面包靠谱。"詹姆士则凑过来,工装裤口袋里还揣着没捏完的面团小动物。
美兰达王后轻轻擦去女儿额角的汗珠:"慢慢点,亲爱的。"
苏菲亚攥住母亲的手,转头望向正在擦拭烤炉的罗伦。国王的粗布衬衫沾满面粉,发间还粘着几根干草,却难得露出轻松的笑意。"爸爸!"她小跑过去拽住罗伦的衣角,"能和我一起去给大家送面包吗?
罗伦低头看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围裙上的补丁。
"好。"他蹲下身,将女儿散落在脸颊的发丝别到耳后,粗粝的掌心带着面粉的温热,"那我们带上最新鲜的面包,出发吧。"
苏菲亚拽着罗伦正要拐进铁艺雕花大门,凯伦突然从阴影中闪身而出,伸手拦住了父女俩的去路。他粗布衣衫下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并不存在的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过远处城堡尖顶:“父亲,等等!现在外面情况不明,不能贸然行动。”
罗伦微微一怔,看着长子紧绷的脸庞,恍然想起此刻在旁人眼中,自己只是个普通面包师。他正要开口,却见凯伦已迈步挡在他们身前:“我和你们一起走。总得有人护着你们,免得再出什么意外。”他话音刚落,一阵阴风吹过,几片枯叶打着旋儿掠过众人脚边,远处钟楼传来的钟声似乎都带上了几分诡异的回响。
苏菲亚眨了眨宝蓝色的大眼睛,伸手挽住凯伦的胳膊:“有哥哥在,我就不怕啦!”她重新攥紧父亲的手,晃了晃:“那我们快走吧!我还有好多惊喜想给爸爸看呢!”
凯伦低头看着妹妹灵动活泼的样子,喉结动了动。三人穿过雕花铁门时,龙头滑梯折射的光斑在地面跳跃,几个孩童尖叫着俯冲而下,草屑混着欢笑声扬起。苏菲亚将温热的面包递给树荫下的贵妇人,指着攀爬架上的身影道:“爸爸,这是你下令建的公园,孩子们每天都来这儿!”
凯伦默默落后半步,指尖在掌心虚握成剑的形状。当农夫夫妇捧着南瓜感谢国王与魔法师时,他敏锐地捕捉到菜园角落闪过的紫色魔法微光。他不着痕迹地挡在苏菲亚身前,意识却悄然连通卡瑞娜:“东南方向有魔法波动,像是黑巫师残留的气息......”
罗伦握着面包篮的手微微发颤,粗布围裙蹭过铁艺栏杆的雕花——那是他亲自设计的藤蔓纹样。记忆突然翻涌,昨夜他还在书房对着图纸皱眉,为预算和工期头疼,此刻却见孩子们的笑脸比任何政令都鲜活。“原来...”他喉间发紧,看着女儿的笑脸与旋转木马的彩灯交相辉映,“我做的这些,真的能让大家开心。”
凯伦默默落后半步,指尖在掌心虚握成剑的形状。当农夫夫妇捧着南瓜感谢国王与魔法师,帮助公共菜园长满新鲜的蔬菜时。他敏锐地捕捉到菜园角落闪过的紫色魔法微光。他不着痕迹地挡在苏菲亚身前,意识却悄然连通卡瑞娜(那些人已经沉不住气,速来)
“别担心,爸爸。”苏菲亚将沾着面粉的手塞进他掌心,宝蓝色眼眸映着晚霞,“我们现在可是面包师呢。”凯伦却盯着她身后逐渐聚拢的阴影,那里漂浮着一些魔法痕迹,正随着微风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