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安满周岁那日,靖王府摆了盛大的宴席,朝中同僚与亲友纷纷前来道贺。小家伙穿着一身大红的锦袍,被楚君临抱在怀里,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打量着满堂宾客,不哭不闹,偶尔还会咯咯笑出声,惹得众人连连称赞。
“瞧瞧这孩子,眉眼像王爷,这机灵劲儿,倒像极了侧妃娘娘。”德妃抱着楚念安,越看越喜欢,“将来定是个有出息的。”
苏皖棠坐在楚君临身边,看着被众人围绕的儿子,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楚君临握住她的手,低声道:“累不累?要不要去偏殿歇歇?”
“没事。”苏皖棠摇摇头,“今日是念安的好日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宴席过半,楚念安被奶娘抱下去休息,宾客们也渐渐散去。楚君临陪着苏皖棠在花园里散步,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馨而宁静。
“还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总是冷冰冰的,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笑呢。”苏皖棠想起初见时的情景,忍不住笑道。
楚君临刮了刮她的鼻子,眼底满是宠溺:“还不是被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给融化了。”
两人相视而笑,过往的种种艰难险阻,此刻都化作了眼底的温柔。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朝中又起了波澜。皇帝年事已高,身体日渐衰弱,几位皇子为了争夺储君之位,明争暗斗,愈演愈烈。
楚君临手握兵权,又是皇帝倚重的重臣,自然成了各位皇子拉拢或忌惮的对象。不少人上门送礼,或是暗示结盟,都被楚君临一一回绝。
“王爷,三皇子又派人送来了厚礼,说是想请您过府一叙。”管家进来禀报,脸上带着难色。
楚君临正在看军报,闻言头也不抬:“礼物退回去,就说我军务繁忙,没空应酬。”
“是。”管家应声退下。
苏皖棠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见他眉头紧锁,便问道:“又为皇子争储的事烦忧?”
楚君临放下军报,接过参汤喝了一口:“这些皇子为了储位,不顾手足之情,相互倾轧,长此以往,恐生祸乱。”
“你打算怎么办?”苏皖棠问道。
“我只想保家卫国,不想卷入这些纷争。”楚君临沉声道,“但若是有人敢危及江山社稷,或是伤害你和念安,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苏皖棠心中一暖,握住他的手:“我明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没过几日,朝中便传出流言,说楚君临手握重兵,意图谋反。虽无实证,却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几位与楚君临不和的大臣趁机上奏,请求皇帝削夺楚君临的兵权。
皇帝虽未轻信流言,却也对楚君临多了几分猜忌,下旨让他交出部分兵权,回府静养。
楚君临接到圣旨时,脸色凝重。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借机削弱他的势力。
“王爷,这分明是圈套,您不能交权啊!”副将急道。
楚君临沉默片刻,缓缓道:“君命难违。我若不交,反倒坐实了谋反的流言。”
他转身对苏皖棠道:“棠棠,我可能要暂时委屈一段时间了。府里的事,还要劳你多费心。”
“你放心。”苏皖棠看着他,眼神坚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楚君临交出兵权后,回府静养。朝中的流言虽渐渐平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几位皇子对楚君临的忌惮更深,暗中的动作也越发频繁。
苏皖棠知道,他们不能坐以待毙。她开始暗中联络那些与楚君临交好的大臣和将领,了解朝中的动向,为楚君临收集信息。
这日,苏皖棠正在书房整理信件,春桃匆匆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皇后娘娘病重,请您入宫侍疾。”
苏皖棠心中一怔。皇后自上次被禁足后,便一直深居简出,怎么会突然病重?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请她入宫?
“知道了。”苏皖棠压下心中的疑虑,“备车,我去看看。”
春桃担忧道:“小姐,这会不会是个圈套?您现在入宫,怕是凶多吉少。”
“我也担心是圈套,但皇后毕竟是中宫,她派人来请,我若是不去,反倒给了别人把柄。”苏皖棠沉声道,“你让暗卫悄悄跟着,若是有什么异动,立刻想办法通知王爷。”
“是。”
苏皖棠怀着忐忑的心情踏入皇宫,直奔坤宁宫。皇后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看起来确实病得不轻。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苏皖棠屈膝行礼。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来了……坐吧。”
苏皖棠在床边坐下,看着皇后虚弱的模样,轻声问道:“娘娘感觉怎么样?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哀家这是心病,难治啊。”皇后叹了口气,目光落在苏皖棠身上,“哀家知道,你和君临对哀家有怨。但有些事,并非哀家本意。”
苏皖棠沉默不语。她不知道皇后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是真心忏悔,还是另有所图。
皇后握住她的手,语气急切:“哀家时日无多了,有些话,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当年张嬷嬷的事,哀家确实失察,但后来王亲王勾结北狄,意图谋害君临,哀家是知道的,只是……只是哀家身不由己啊!”
苏皖棠心中一惊:“娘娘知道此事?那为何不禀报陛下?”
“哀家若是禀报,只会死得更快。”皇后苦笑一声,“王亲王背后有三皇子撑腰,哀家斗不过他们。如今哀家病重,他们怕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定会趁机对君临下手。你一定要提醒君临,小心三皇子,他才是最可怕的人!”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三皇子带着太医走了进来。
“儿臣听说母后病重,特意来看看。”三皇子看向苏皖棠,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苏侧妃怎么也在这里?”
苏皖棠心中一紧,知道情况不妙。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站起身道:“臣妾听闻皇后娘娘病重,特来探望。既然三皇子来了,臣妾便不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想走,却被三皇子的侍卫拦住了去路。
“苏侧妃别急着走啊。”三皇子冷笑一声,“母后病重,你作为臣子,理应在此侍疾才是。”
苏皖棠知道,自己落入了三皇子的圈套。皇后病重是假,引她入宫才是真。
她深吸一口气,镇定地看着三皇子:“三皇子这是何意?难道想软禁臣妾不成?”
“苏侧妃说笑了。”三皇子皮笑肉不笑,“只是母后刚说了你几句贴心话,心情好了许多,儿臣想请苏侧妃多陪母后一会儿罢了。”
苏皖棠看着病榻上的皇后,只见她眼神躲闪,不敢与自己对视。苏皖棠心中了然,皇后或许说的是真话,但此刻,她也成了三皇子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