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山洞里篝火噼啪作响,暖和了不少,虞棠靠着洞壁,受伤的脚被小心地垫高,萧秋水给她找来的干草铺得厚厚的,倒是比平时睡地上舒服。
左丘超然闲不住,又在摆弄他那点可怜的干粮,琢磨着能不能做出朵花来给虞棠解闷,邓玉函抱着剑假寐,耳朵却支棱着留意洞外的动静。
萧秋水坐在虞棠不远处,时不时就看她一眼,生怕她又不舒服。
虞棠享受着这病号待遇,心里美滋滋的,脚踝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比起怀里的私房钱和眼前帅哥的悉心照料,这点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她小口喝着热水,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萧秋水,火光跳跃,映得他眉目如画,认真担忧的样子格外引人,虞棠看着看着,心里那小算盘忍不住又拨动起来。
伤不能白受啊,得趁机再多捞点好感度,最好能让他觉得亏欠自己,以后更死心塌地地保护自己,说不定还能多给点零花钱?
她眨眨眼,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感激依赖和一点点脆弱的表情,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虞棠萧公子,今天真的多亏你了,要不是你,我肯定摔得更惨,还连累大家耽误行程。
萧秋水别这么说,是我没看好路,让你受伤了。
萧秋水立刻自责起来,眼神里的心疼都快溢出来了。
萧秋水你好好养伤,别想那么多,行程不急。
虞棠嗯…我都听你的。
虞棠乖巧地点头,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
虞棠就是觉得自己好没用,总是成为大家的累赘,要是我也像唐姑娘那么厉害就好了。
她说着,悄悄抬起眼,羡慕地看向坐在洞口附近、正擦拭着暗器的唐方。
那眼神,七分羡慕,三分不易察觉的比较和一丝隐藏得极好的算计,怎么样才能让萧秋水觉得,柔弱需要保护的她,比英气独立的唐方更让人怜惜呢。
一直沉默擦拭暗器的唐方,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她没有抬头,但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了虞棠投来的那一瞥。
那眼神…唐方微微蹙眉。
不像单纯的羡慕或者自卑,反而像是在精密地衡量和比较着什么,带着一种与她柔弱外表极不相符的审度和目的性,就像猎人在评估猎物,商人在计算盈亏。
唐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暗器边缘,这位虞姑娘,每次遇到危险都吓得花容失色,可每次又都能“恰好”地起到一点作用。
摔伤得如此巧合,伤势看起来严重,但她刚才下意识缩脚躲避邓玉函查看的动作,却似乎并不像伤得完全不能动。
萧秋水每个人都不一样,虞姑娘你善良贴心,这就很好。
萧秋水温和地安慰道,完全没察觉到两个女人之间无声的交锋。
虞棠萧公子你真好,总是安慰我。
虞棠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萧秋水,眼睛里水光潋滟,满是感动和依赖,心里却暗自得意:看,成功拉回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