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的脚伤“养”了两天,肿消了些,但依旧走不了远路,一行人只能放慢速度,在山林间迂回前进,躲避着越发频繁的搜捕。
这天晌午,几人在一处溪边稍作休息。
萧秋水和左丘超然去上游查看情况,邓玉函在附近警戒,唐方则在擦拭她的暗器囊,虞棠坐在一块溪边大石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清凉的溪水,心里盘算着怀里的私房钱该怎么花才不引人怀疑。
忽然,一阵似有若无的笛声随风飘来,婉转低回,带着点说不出的邪气。
几人瞬间警觉起来!这荒山野岭,哪来的笛声?
唐方手腕一翻,暗器已扣在指间,邓玉函也握紧了剑柄,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
虞棠心里也是一紧,这调子怎么有点耳熟?有点像柳随风那死狐狸的风格?
果然,笛声渐歇,柳随风那让人牙痒痒的声音带着笑意响了起来。
柳随风几位好雅兴,山清水秀,在此休憩,倒是会选地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柳随风不知何时已坐在下游不远处的一块光滑巨石上,一腿曲起,手臂随意搭在膝上,另一只手里正把玩着一支碧绿的玉笛。
他依旧是那副慵懒闲适的模样,仿佛只是路过赏景的老友。
邓玉函柳随风,阴魂不散。
邓玉函咬牙骂道。
唐方柳五公子此番前来,又有何指教?
唐方冷声问道,全身戒备。
柳随风却不看他们,目光越过溪水。
柳随风指教不敢当,只是听闻虞姑娘前日不慎伤了,特来探望一番,姑娘可好些了?
还听闻,偷听的吧。
虞棠心里骂了一句,面上却立刻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下意识地把受伤的脚往裙摆里缩了缩,身体微微向后倾,像是想躲起来,声音发颤。
虞棠我,我没事,不劳柳公子挂心。
柳随风哦?没事便好。
柳随风轻笑一声,从巨石上翩然跃下,足尖在溪面上几点,如履平地般轻松地过了小溪,落在离虞棠不远的地方。
萧秋水和左丘超然听到动静也急匆匆赶了回来,立刻护在虞棠身前。
萧秋水柳随风!离她远点!
柳随风仿佛没听到萧秋水的警告,目光依旧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虞棠,从头到脚,最后停在她那刻意缩起来的脚上。
柳随风姑娘家玉体金贵,伤了脚可不是小事,我那日恰好得了一瓶西域来的灵验伤药,化瘀消肿有奇效,本想赠与姑娘,聊表心意。
他说着,还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瓶,作势要递过来。
虞棠心里警铃大作,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赶紧摇头,往萧秋水身后躲。
虞棠不用了!谢谢柳公子好意,我已经好多了。
柳随风是么?
柳随风也不坚持,收回药瓶,嘴角的笑意更深。
柳随风看来姑娘恢复得的确不错,面色红润,眼神清亮,倒比受伤前更添了几分精神。
虞棠心里一咯噔,强行按下摸自己脸的冲动,她这两天吃好睡好(除了脚疼),还被萧秋水照顾得无微不至,气色能不好吗?这死狐狸眼睛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