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才…是故意的吗?
用那种方式,既全了面子,又得到了实际的好处,还让那对老夫妇给得心甘情愿。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娘了。
她有时善良得毫无保留,有时又精明得让人咋舌,哪一种才是真正的她?
虞棠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回过头,看到萧秋水正看着自己,立刻露出一个纯然欣喜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瓜。
虞棠萧公子!我们有粮食了!晚上可以煮干饭吃了!
她的笑容干净又明亮,带着点小得意,仿佛刚才那个不动声色索要报酬的人根本不是她。
萧秋水看着她。
也许她只是比别人更懂得如何活下去吧,这似乎也并不是错。
他甩甩头,不再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柳随风走在最后,看着虞棠轻快的步伐和萧秋水困惑又着迷的眼神,低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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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家一同历经了许多事后,情况终于有了好转。
酒楼里,人声鼎沸。
萧秋水小心地给虞棠夹了一筷子菜。
萧秋水棠儿,多吃点,这些日子奔波,你都瘦了。
虞棠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吃着,眼睛却瞟着窗外街边一个卖珠宝首饰的摊子。
虞棠秋水哥哥,你看那支珠花,好不好看?
萧秋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刚想说话,一个粗豪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旁边响起。
鲁大牛虞家妹子?!真是你啊!俺还以为看花眼了呢!
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猛地冲到他们桌边,一脸惊喜,带着浓重的口音。
虞棠手里的筷子啪嗒一下掉在桌上,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那副柔弱样子,轻轻往萧秋水身边靠了靠。
虞棠你……你是谁?认错人了吧?
鲁大牛咋能认错!俺是鲁大牛啊!南海边上,鲁家村的!你小时候偷俺家地里地瓜,被俺爹追着跑掉了一只鞋,忘了?
虞棠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偷偷瞄了萧秋水一眼。
虞棠你……你胡说什么!谁偷地瓜了!
萧秋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汉子,又看看虞棠罕见的气恼样子,觉得有点好笑,连忙起身打圆场。
萧秋水这位兄台,怕是有什么误会。在下萧秋水,这位是虞棠姑娘。
鲁大牛大手一挥,直接拉过一条凳子坐下,震得桌子一晃。
鲁大牛没误会!绝对是她!虞棠!她爹虞老六,以前是俺们村最好的渔把式,后来不是说发了大财,搬去城里住了吗?妹子,你爹娘呢?咋就你一个人在这?还穿得这么……这么好看?跟仙女似的。
虞棠的手指在桌子下绞紧了衣角,心里把这鲁大牛骂了千百遍。
虞棠我……我爹娘他们……唉,后来家道中落,遭遇变故,就只剩我一人了。
她说着眼圈就红了,拿起手帕按了按眼角,声音哽咽。
虞棠那些苦日子,不提也罢。
萧秋水一看她这样,立刻心疼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萧秋水棠儿,别难过,都过去了。
鲁大牛却好像完全没看懂气氛,瞪大了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