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18

李莲花但你说她对你全是虚情假意，李某却不敢苟同。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李莲花若全是假的，她不会在拿到月影草后，还陪你走过你说的那段路，若全是算计，她此刻不会哭得如此伤心，萧大侠是聪明人，何必自欺欺人？

李莲花她对你，或许起始于目的，但过程中，未必没有片刻真心，只是这真心，敌不过她心里早已住下的人，也抵不过她必须回来救我的执念。

虞棠听着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却不再是刚才的绝望，而是带着一种被理解的酸楚。

李莲花喘了口气，继续道，这次话锋直指核心。

李莲花再者，萧大侠，你口口声声说棠儿骗你，可你是否想过，你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困在自己的执念里？

李莲花你一见李某，便因这幅皮囊，认定与你的世界有所关联，甚至可能将一些不属于我的恩怨，强加于我，你将找不到棠儿的愤怒，对过往的困惑，全都投射到我身上，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误认？

李莲花你执着于追寻一个答案，却连自己身处何方，面对的是谁，都未曾真正看清，你的痛苦，究竟是因为棠儿的欺骗，还是因为你自己打破了世界的壁垒，却发现自己依旧找不到想要的归宿？

这番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剖开了层层情绪，直指本质。

门外，隐约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吸气声。

方多病听得目瞪口呆，感觉李莲花这几句话，比刚才那场激烈的冲突还让人心惊肉跳。

李莲花说完这些，似乎用尽了力气，身体晃了一下，方多病赶紧再次扶住他。

李莲花咳咳……言尽于此月影草的恩情，我们记下，至于其他，萧大侠，望你……自重。

他是在明确地划下界限，告诉萧秋水，无论虞棠做过什么，现在，她由他李莲花护着。

楼内再次安静下来。

过了许久，门外终于传来极其缓慢的，一步步离开的脚步声，那脚步声不再像来时那样愤怒沉重，反而带着一种被说中心事的茫然。

显然，李莲花的话，萧秋水听进去了，并且对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李莲花强撑着的那口气才泄了下去，整个人软倒下来。

方多病李莲花！

虞棠李莲花！

虞棠惊呼着从地上爬起来，和方多病一起手忙脚乱地将他扶回榻上。

李莲花闭着眼，胸口剧烈起伏，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虞棠握着他冰凉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心里又痛又悔，却又因为他的维护而感到一丝暖意。

虞棠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看着她，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

李莲花傻丫头，哭什么，没事了。

他抬手，想替她擦眼泪，却没什么力气。

李莲花他暂时不会再来为难你了。

虞棠可是你的毒。

李莲花毒要解，日子也要过，别怕，有我呢。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被一阵倦意淹没，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