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怎么办?怎么办?这鬼地方哪有大夫啊!李莲花,你挺住啊!
虞棠抱着李莲花,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冰凉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淌。
她看着李莲花昏睡中依然紧蹙的眉头,心碎成了一片片,她第一次如此恐惧,害怕下一刻,怀里的这个人就会停止呼吸。
虞棠我不会让你有事的……绝对不会。
她的眼神从悲伤渐渐变得坚定,如果这个世界没有解药,那她就再去抢,再去偷,哪怕颠覆另一个世界,她也要救他。
李莲花的身体,成了悬在所有人头顶最锋利的剑,也让虞棠做出了更果断的决定。
.
李莲花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虞棠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时不时探探他的鼻息,喂他一点点清水,方多病也老实了许多,默默地在周围戒备,脸上没了往日的跳脱。
萧秋水坐在不远处的火堆旁,火光映着他沉默的脸,他的目光时不时会落在虞棠和李莲花身上。
他看着虞棠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布巾擦拭李莲花的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还看到,有一次李莲花无意识地喃喃了一句冷,虞棠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衫,紧紧裹住他,自己则抱着胳膊在寒冷的夜风里微微发抖。
这些细微的下意识的举动,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夜深了,方多病撑不住,靠着石头打起了瞌睡
虞棠轻轻哼起了一首不成调的温柔的小曲,那是李莲花偶尔精神好些时,会靠在窗边哼的曲子。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沙哑,却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萧秋水静静地听着。
他想起在他的世界,虞棠也曾对他笑,但那笑容底下,总像是隔着一层纱。
他曾经以为那是女子的羞涩或心事,现在才明白,那或许是因为她心里始终装着另一个人,一个需要她拼尽一切去拯救的人。
虞棠哼完了曲子,把脸轻轻贴在李莲花的手背上,肩膀微微抽动,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萧秋水站起身,走了过去。
他的影子投在虞棠身上。
虞棠警觉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神里有一丝防备。
萧秋水没有靠近,只是将一件东西轻轻放在她身边的草地上,那是他随身携带的一个小玉瓶,里面是他那个世界疗伤固元的灵药,虽然解不了碧茶之毒,但或许能吊住一线生机。
萧秋水给他服下,或许有点用。
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和敌意。
虞棠愣住了,看着那个玉瓶,又抬头看看萧秋水,眼神复杂。
虞棠萧大哥……我。
萧秋水不必多说。
萧秋水打断她,目光落在李莲花苍白的脸上。
萧秋水我明白了。
简单的四个字,却重若千钧。
他明白了虞棠的选择,明白了李莲花的处境,也明白了自己一直以来执着的是什么。
萧秋水救他,然后,送我回去。
他说完,转身走回火堆旁,重新坐下,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向这边。
虞棠拿起那个温润的玉瓶,紧紧攥在手心,眼泪流得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