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shes to ashes, and dust to dust; in the sure and certain hope of the resurrection unto eternal life"
"你必汗流满面才得糊口，直到你归了土，因为你是从土而出的，你本是尘土，仍要归于尘土。"
————《圣经·创世纪》第3章第19节3
——————————————————
自从生起世界似乎便是黑暗的，唯一的光亮便是母亲。童年时期，人们的厌恶，异样的目光使安德鲁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同。
不一样的发色，不一样的眼睛……是他生来的罪恶。
来教堂吧……在神的目光下，把这棵毫无价值的树往死里扭，叫它发不出撒播瘟疫的幼芽。
可是这颗幼芽就在墓园的边上艰难的生长，直到连庇护他的树也没了。靠着守墓园的钱是不足以葬在拉兹的殿内的，于是安德鲁想到了另一种方法。
在月亮都被遮住的夜晚，墓园只有铲子挥动的声音，偶尔的风打树梢，都会引起安德鲁的颤栗。
他一遍遍祈求饶恕自己的罪过，又一下下的用铲子破开死者的安宁。
金钱的余温传递到指尖，他离拉兹近了……
春去秋来，这是他在墓园生活的第十三年。一位自称母亲旧友的先生突兀的的闯进了他平淡的生活，这位不平凡的陌生人对他做了不平凡的事。
“安德鲁，你真像天使一样。”没有讽刺，这句话甚至和他的主人一样令人惊讶。
至此，墓园除了神职人员、盗墓者和守墓人之外多了一个闲人。
也许是在那个夏天以后吧，安德鲁逐渐习惯了和奥菲修斯待在一起，从他口中得知的是海的另一边的消息。关于大海、夕阳、宝藏的故事。
在之后的日夜里，安德鲁恍然间发现，自己就连看天上的一朵云，都能想到奥菲修斯。安德鲁纠结了许久，最后丢掉一切杂念，在秋月的夜晚发出了邀请。“奥菲修斯先生，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墓园的一切他都很熟悉，可是现在又显得十分陌生。安德鲁提着灯走在最前面，在深夜邀请一个人散步实在是太不礼貌了。身后是硬质鞋帮敲在青石砖上的声音，有节奏的嗒嗒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跟在身后。那是奥菲修斯的声音。
安德鲁没有说话，奥菲修斯也没有。他们绕着拉兹走了很久，直到世界彻底安静。
安德鲁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感谢。
他在之后的一段平静的日子里，总能想到奥菲修斯。可是奥菲修斯去海的另一边了。出海的渔船总是在傍晚回来，安德鲁看着海平线那些黑点都不是他。
拉兹在平常的一天，又有一条灵魂安眠，悲伤的小提琴声环绕着整座圣殿。
安德鲁又去海边等了，他在这儿听到了圣殿内曾经出现过的小提琴声。那个长头发的男人踢倒了一堆酒瓶，醉醺醺的躺在木板上。
直到天空灰蒙一片，雨水打在海平面，世界彻底模糊。安德鲁看不到有船只回来了。他还有其他事要做，雨水能掩盖一切，把泥土冲刷回坑洞。今晚的雇主要他进入拉兹的圣殿，带回一件陪葬品。
安德鲁点燃了提灯，把它放在墓碑上。圣殿里，神明在看着他，闪电击破天空，照亮了拉兹的神像。就在雷声击穿大脑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奥菲修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