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明，今年二十七岁，在市中心那栋玻璃幕墙能晃瞎眼的“恒通科技”当行政专员。
简单说，就是给各部门打杂的——订会议室、贴报销单、帮老板遛那只叫“旺财”的柯基（这是入职时HR没说的附加条款）。
今天早上六点半，我被手机闹钟吵醒时，窗外的天还是灰的。出租屋在五环外，通勤要挤一小时四号线，再换乘三站公交。
地铁里人多得像沙丁鱼罐头，我被夹在一个背着双肩包的大学生和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妈中间，第七次打哈欠时，下巴差点脱臼。
“小伙子，昨晚没睡好？”大妈用胳膊肘顶了顶我，菜篮子里的韭菜叶子蹭到我裤腿，“我家闺女也这样，天天加班，眼圈黑得跟熊猫似的。”
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阿姨，我这是自然黑眼圈，天生的。”
其实是昨晚打游戏到两点。《赛博朋克2077》出新DLC了，我捏的V刚拿到传说中的“不朽”武器，正准备横扫夜之城，闹钟就响了。
七点五十五分，我冲进公司大楼，电梯里遇到部门经理王强。他挺着啤酒肚，手里捏着个保温杯，看见我就皱眉：“小陈，昨天让你整理的季度报告呢？九点开会要用。”
“王哥，弄好了，在我电脑桌面上，文件名‘行政部Q3报告v3final最终版真的不改了’。”我喘着气回答，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已经是他让我改的第五版“最终版”了。
电梯门开，我几乎是弹射出去，踩着八点整的打卡铃声冲进办公室。工位在最角落，紧挨着打印机，每天被“咔哒咔哒”的噪音包围。我刚坐下，屁股还没把椅子坐热，电脑屏幕亮了，弹出一个文档框：“请输入文字...”
视网膜上的光标不对劲。
我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空，还没碰任何键，视网膜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白色光标。
不是电脑屏幕上的，是我眼睛里的。
就像有人拿激光笔在我眼球内侧画了个“|”，一闪一闪的。
我猛地眨了眨眼，光标还在。揉了揉，还是在。我甚至摘下眼镜——我三百多度近视，不戴眼镜看电脑屏幕都是模糊的，但那个光标却异常清晰，像嵌在视野正中央。
“幻觉？”我嘀咕着，伸手去摸显示器，冰凉的玻璃触感很真实。难道是昨晚游戏打太久，眼睛出问题了？还是最近咖啡喝太多，咖啡因中毒了？
旁边工位的小丽探过头来，她今天涂了粉色眼影，假睫毛长到能扫地：“明哥，你对着空气摸啥呢？中邪啦？”
“没、没事，”我慌忙收回手，假装整理桌上的文件，“眼睛进沙子了。”
小丽“哦”了一声，转回去继续聊微信，屏幕上弹出的聊天框里全是“啊啊啊李现好帅”。
我偷偷闭上左眼，光标还在。闭上右眼，也还在。两只眼睛一起闭，黑暗里，那个光标居然还在闪烁。
冷汗瞬间下来了。
这不是幻觉。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作为一个看过八百部科幻片的男人，这种时候不能慌。也许是某种新型AR眼镜？可我没戴眼镜啊。或者是...外星人绑架后留下的后遗症？不对，我昨晚明明在家打游戏。
就在我胡思乱想时，视网膜上的光标旁边突然多出一行小字：【请选择输入法：拼音/五笔/手写】
我：“？？？”
输入法？在我眼睛里？
我试探性地想：“拼音。”
下一秒，视网膜上展开一个半透明的虚拟键盘，和我手机上的九宫格键盘一模一样，悬浮在视野下方，不影响我看电脑屏幕，但每个按键都清晰可见。
【拼音输入法已激活，支持语音输入/意识输入/投影键盘输入】
意识输入？投影键盘？
我心脏狂跳，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突然，桌面上——就是我放鼠标垫的那块地方——居然浮现出一个淡蓝色的、半透明的键盘投影，和视网膜里的虚拟键盘长得一样！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赶紧用胳膊肘挡住桌面，左右看看。小丽还在聊微信，对面的老张戴着老花镜看股票，没人注意到我桌上的异常。
投影键盘只持续了三秒就消失了。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投影键盘已关闭，可通过意识指令“开启键盘”/“关闭键盘”控制】
我咽了口唾沫，集中精神想：“开启键盘。”
桌面鼠标垫上，淡蓝色的键盘投影再次出现，按键边缘还发着微光。
“关闭键盘。”
投影瞬间消失。
反复试了三次，我终于确定——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我眼睛里真的多了个输入法系统，还能把键盘投影到任何地方。
“这他妈...”我捂住嘴，差点骂出声。这比中五百万还离谱。有了这玩意儿，以后开会记笔记是不是能直接投影在桌子上打字？考试作弊岂不是...不对，我都上班了，考什么试。
等等，这系统还有什么功能？视网膜上的提示说“支持意识输入”，那是不是不用打字，光想就能输入文字？
我看向电脑屏幕上那个空白的文档框，集中精神想：“今天天气真好。”
视网膜上的虚拟键盘跟着我的想法跳动，光标闪烁着，文档框里真的出现了一行字：【今天天气真好。】
我：“！！！”
牛逼啊！这简直是摸鱼神器！以后写报告再也不用对着键盘敲了，直接用意念打字，王强站在我身后都发现不了！
就在我激动得差点原地表演后空翻时，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个新的提示框，红色的，像游戏里的系统警告：
【检测到宿主已激活基础功能，解锁“文字具现化”权限（初级）】
【文字具现化：输入指定文字可将其物理化呈现，效果与文字含义相关】
【警告：具现化存在不可控风险，请谨慎使用】
文字具现化？什么意思？把文字变成实物？
我皱起眉，觉得这系统越来越玄乎了。难道我打个“钱”字，就能变出钞票？打个“美女”，就能召唤个女朋友？
好奇心像野草一样疯长。我决定试试
先打个简单的字吧。我看着桌面上的空咖啡杯，集中精神想：“水。
视网膜键盘跳动，投影键盘在桌面上浮现，我用手指敲了一下“水”字（虽然可以意识输入，但我还是想试试实体敲击的感觉）
没有反应
咖啡杯还是空的。桌面上除了键盘投影，什么都没有
“切，骗人的。”我撇撇嘴，刚想关闭键盘，视网膜上又弹出提示：【初级权限仅支持部分基础文字具现化，请尝试“火”/“光”/“风”等自然元素类文字】
哦？还有限制？行，那试试“火”。
我深吸一口气，盯着桌角的废纸篓——万一真着火了，也好扑灭。集中精神，意识输入：“火。”
视网膜上的“火”字被选中，发出微弱的红光。桌面上的投影键盘也跟着亮起红光，“火”字按键闪烁了一下。
下一秒，从投影键盘的“火”字按键上，真的喷出了一小簇火苗！
大概有打火机那么大，蓝色的火焰，带着点温度，“噗”地一声窜起来，在空中飘了两秒，然后熄灭了。
我：“卧槽！”
这次没忍住，直接喊出声了。
小丽吓了一跳，转过头：“明哥你咋了？一惊一乍的。”
“没、没什么！”我慌忙用身体挡住废纸篓，心脏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刚看到一只蟑螂！超大的！”
“啊？！”小丽尖叫着跳上椅子，“在哪在哪？快打死它！我最怕蟑螂了！”
老张也抬起头，推了推老花镜：“年轻人，淡定。办公室哪来的蟑螂，卫生不是天天打扫吗？”
我趁机用脚把废纸篓往桌子底下踢了踢，讪笑道：“跑了跑了，可能眼花了。”
小丽半信半疑地坐下，嘴里还嘟囔着“吓死我了”。
我后背全是汗。真的！真的能喷出火！这系统是真的！
冷静，陈明，冷静。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万一被人发现，我会不会被拉去切片研究？
我决定再试一次，但这次要小心点。意识输入：“光。”
投影键盘“光”字按键亮起白光，一道柔和的光束从按键上射出，照亮了我的键盘，持续了三秒，和火苗一样，然后消失了。
牛逼！太牛逼了！这简直是超能力啊！
我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开始琢磨：“火”是火苗，“光”是光束，那“灭”呢？灭火的“灭”，是不是能灭火？
正好，刚才喷的火苗虽然灭了，但我心里还是有点慌，不如试试“灭”字，看看能不能消除什么隐患。
我集中精神，意识输入：“灭。”
视网膜上的“灭”字变成了刺眼的红色，比“火”字的红光亮得多。投影键盘上的“灭”字按键疯狂闪烁，像是在警告。
【警告：“灭”字具现化存在爆炸风险，初级宿主请勿尝试！】
系统警告弹出来时，已经晚了。
“轰！”
一声闷响，不大，但足够让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
我桌面上的投影键盘“灭”字按键处，突然炸开一个小火花，伴随着一股黑烟，我的咖啡杯——就是那个空的马克杯——直接被炸飞了！
杯子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哐当”一声砸在对面老张的显示器上，屏幕瞬间黑了，还冒出一缕青烟。
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转过头，震惊地看着我。
老张推了推老花镜，又摘下来擦了擦，再戴上，确认自己的显示器黑了，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完了”的意味。
小丽张大了嘴巴，假睫毛差点掉下来。
王强从办公室里冲出来，手里还捏着他的保温杯：“怎么回事？！刚才什么声音？！”
我僵在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
完了。
装逼翻车了。
“我...我...”我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总不能说“我眼睛里的输入法系统打了个‘灭’字，然后杯子就炸了”吧？
王强几步走到老张桌前，看着黑屏的显示器，又看看地上的碎玻璃，最后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脸色铁青：“陈明！你干什么了？！”
“我...我就是想给杯子加点热水，结果手滑了...”我急中生智，编了个最烂的借口。
“手滑能把杯子滑到炸了？”王强显然不信，他指着我桌子底下的废纸篓，“那是什么？黑烟！你是不是在工位上抽烟了？公司规定不能抽烟不知道吗？！”
“不是，我没抽烟...”我快哭了，这叫什么事啊。
就在这时，我的视网膜上突然弹出一个新的提示框，金色的，像是游戏里的成就解锁：
【恭喜宿主完成首次“危险文字具现化”，获得积分：10点】
【当前等级：1级】
【每日具现化次数剩余：7次（每日0点重置）】
【等级提升条件：累计100积分，且未被“特殊部门”捕获】
【触发主线任务：生存】
【任务描述：在特殊部门的追捕下存活72小时，期间至少完成1次“离谱任务”】
【离谱任务（可选）：绑架10只流浪猫，限时24小时，奖励积分：100点】
我：“？？？”
特殊部门？追捕？绑架流浪猫？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龙与监控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王强在对着我咆哮，老张在心疼他的显示器，小丽在拍照发朋友圈（配文：“同事上班摸鱼把杯子炸了，笑死”），其他同事围过来看热闹。
我脑子里全是视网膜上的提示。特殊部门？是警察吗？还是什么秘密组织？就因为我炸了个杯子？
不对，刚才系统说“危险文字具现化”，难道“灭”字的爆炸被什么人监测到了？
我越想越害怕，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王哥，对不起，我赔！显示器多少钱我赔！”我站起来，想先溜再说。
“赔？你知道这显示器多贵吗？”王强揪着我的衣领，啤酒肚顶得我喘不过气，“这是公司刚配的4K屏！五千多！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
五千多？我一个月工资扣完五险一金才六千五。
绝望感涌上心头。工作没了，还得赔显示器，现在又冒出个什么“特殊部门”要追捕我，还要绑架猫？
我是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宜：忌上班？
就在我被王强揪着衣领，感觉人生已经跌入谷底时，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了上来。
凭什么啊？
我招谁惹谁了？不就是迟到了几分钟，不就是改了五版报告，不就是眼睛里多了个输入法系统，不就是炸了个杯子吗？至于这么对我吗？
我不想赔显示器！我不想被王强骂！我不想被什么狗屁特殊部门追捕！我想回家打游戏！我想召唤个神龙出来把这破公司毁了！
等等。
龙？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字的时候，视网膜上的虚拟键盘突然自动跳了出来，光标闪烁着，仿佛在怂恿我。
文字具现化...刚才“火”能喷火，“光”能发光，那“龙”呢？
会召唤出一条龙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
管他呢！反正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召唤条龙出来，把王强吓得屁滚尿流，把这破办公室砸了，然后我潇洒离去！
我看着王强那张愤怒的脸，看着周围同事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小丽还在举着手机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打出来！
我集中全身的精神，几乎是嘶吼着在心里默念：“龙！！！”
视网膜上的“龙”字瞬间变成耀眼的金色，投影键盘在桌面上疯狂闪烁，整个键盘都亮了起来，像个即将爆发的小太阳！
【警告：“龙”字为高耗能文字，具现化需消耗大量能量，初级宿主强行召唤可能导致不可预测后果！】
系统警告疯狂弹出，但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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