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语”指向核心诡计——鬼船传讯的灯光密码;“劫”既是海难之劫,亦是阴谋显露之劫)
楔子:雾港鬼谣·灯船索命
东南沿海,有渔港名曰“雾隐湾”。此地终年海雾弥漫,流传着“灯语娘娘”的传说:每逢大雾锁港之夜,便有无人的幽灵船穿透雾障,船头悬挂一盏幽绿色的琉璃灯,灯光明灭,如同某种古老密码。凡目睹灯语之渔船,皆如中邪般调转船头,直冲礁石区,船毁人亡,无一生还!
近月以来,雾隐湾接连发生三起惨案。更骇人的是,有幸存者(未出海的邻船船员)赌咒发誓,在船体碎裂的瞬间,看到已故多年的老船长身影立于幽灵船头,面无表情地操纵着船舵!其手中提着的绿灯笼,光芒竟穿透浓雾,映出礁石上密密麻麻、挣扎求救的黑色人影!
流言如海雾般窒息:“灯语娘娘索命!老船长化为‘活尸操舟人’,引亡魂归海!”
第一幕:绿芒照骨影
李莲花三人受水师提督密函,乘官船抵雾隐湾。港口愁云惨雾,渔民闭户,唯闻海浪呜咽。
方多病检查最新失事渔船残骸(被浪冲回),发现船体龙骨有非撞击性的断裂痕,断口处粘连着几缕墨绿色的、滑腻的海藻,散发腥臭。“像是被…巨力拧断的?”他拾起一块碎裂的船板,其上沾着少许荧光绿的粉末。
沈翊立于港区最高点,观测海流走向、雾气流速、礁石分布。他精确绘制出所有失事船只的最后航线,发现它们皆在雾中最浓处,进行了一个完全相同的、违背常理的急转弯,直直撞向暗礁!同时,他记录下多位目击者描述的“幽灵船”灯语明灭节奏,在纸上转化为一组复杂的点划符号。
李莲花收集荧光绿粉,又提取墨绿海藻样本。“绿粉乃磷光藻与铜粉、硫磺的混合物,遇水汽可短暂自燃发光,常用于…信号焰火!”他审视海藻,“此藻名‘鬼手绦’,只生于深海热泉区,性极寒,附着力惊人,能瞬间冻脆木材!”他眼神微凝,“船是被‘冻脆’后,被巨浪或…某种力量拧断的!那‘灯语’,是诱饵也是攻击信号!”
第二幕:画雾溯鬼踪
线索指向雾隐湾唯一的灯塔守夜人——盲翁“海魇”。他年轻时是顶尖的舵手,一次海难后双目失明,却获得了“听风辨位,嗅雾知险”的奇能。
海魇枯槁的手指摩挲着沈翊记录的灯语符号,鼻翼翕动,仿佛在捕捉雾中残留的信息。“…是‘归墟引’…古老的…海难求救灯码…但顺序…全反了…”他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雾里有…腐鲛油的腥气…还有…铜锈和死螺的味道…像…像‘那艘船’…”
“那艘船?”方多病追问。
“‘黑鲛号’!”海魇脸上浮现恐惧,“三十年前…载着满船贡品沉没的官船…船长就是我爹…他誓与船同沉…但他的尸身…从未找到…”
沈翊迅速翻阅水师卷宗,找到“黑鲛号”沉没记录:载有南海贡品“鲛人泪珠”与大量铜矿精锭,沉于雾隐湾外“鬼螺礁”海域。卷宗附有当年使用的灯语密码本。经比对,幽灵船灯语正是“黑鲛号”遇险时发出的“归墟引”信号,但所有点划顺序完全颠倒!
“颠倒的求救信号…意味着‘引诱’与‘死亡’!”李莲花沉声道,“腐鲛油…是鲛人脂肪炼制的长明灯油,可燃千年。铜锈死螺…指向鬼螺礁!有人在利用沉船残骸和旧日灯码,制造幽灵船!”
第三幕:雾墙锁孤舟
是夜,大雾如期而至,浓稠如粥。三人借调水师快船,悄然驶入鬼螺礁海域。
雾中能见度极低,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呜咽。突然!前方浓雾深处,一点幽绿光芒突兀亮起!明灭节奏,正是那“颠倒的归墟引”!
“来了!”方多病握紧剑柄。
绿光渐近,一艘破旧的三桅帆船影影绰绰浮现!船体遍布海藻贝壳,仿佛刚从海底升起!船头甲板上,一个僵硬的身影(老船长)挺立,手提绿灯笼,另一手稳稳把着舵轮!船身随着绿光明灭,散发出浓郁的腐油与铜锈的混合怪味!
“爹…”海魇在船舱中感应到气息,发出一声悲鸣。
李莲花凝视幽灵船:“船体吃水很浅…是空船!那‘操舟人’…不是活尸!”他嗅着空气,“腐鲛油中混入了‘迷心草’的粉末!随风扩散,吸入者会产生幻觉,听从灯光暗示!”
仿佛印证他的话,快船上几名水手眼神开始涣散,喃喃着“礁石区有宝藏”,竟要抢夺舵轮!
沈翊则紧盯着幽灵船的航行轨迹与灯笼摇摆角度。“灯光不仅是信号…它在标记特定频率的声波!”他急速计算,“鬼螺礁海域下有密集的海底共鸣腔!特定声波能引发共振,制造‘鬼哭’般的次声,扰乱心智,甚至…震碎船体!”
话音未落!幽灵船绿光爆闪!一阵低沉却穿透力极强的嗡鸣从海底传来!快船剧烈震颤,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众人头晕目眩,耳鼻渗血!
“是次声攻击!”李莲花疾喝,“打灭那盏灯!”
第四幕:白虹裂冥灯
次声如无形巨锤,疯狂冲击着快船!水手瘫倒一片,船舵失控,船只打着旋儿撞向幽灵船!
千钧一发!
笛飞声玄衣一震,身影如夜枭般掠至船首!
面对扑面而来的幽灵巨船与那索命的绿光,他并指如剑,凌空点向那幽绿的灯笼!
悲风白杨·寂灭!
一道极致凝聚、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的漆黑刀意破空而去!并非实体刀罡,而是纯粹的精神与能量压制!
噗——!
幽绿灯笼应声而灭!并非碎裂,而是所有光芒在接触刀意的瞬间,如同被无形黑洞吞噬,彻底消失!连同那扰人心智的次声波,也戛然而止!
幽灵船上的“老船长”身影一阵模糊,竟是一个穿着旧船长服、被机关固定的骷髅!眼眶中闪烁着微弱的磷光(迷心草粉末)!
失去灯光指引,幽灵船在惯性前冲一段后,缓缓停住,与快船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
方多病趁机稳住舵轮,冷汗浸透后背。
李莲花与沈翊飞身跃上幽灵船甲板。在骷髅“操舟人”身后,发现了一个精巧的铜制机括。机括连接着灯笼和船舵,由预置的发条和海底磁石引导,按照设定好的路线航行。机括旁,散落着几块未燃尽的腐鲛油块和迷心草粉末。
“是人为设置的‘幽灵船’!”李莲花断定,“利用沉船残骸、旧日灯码、迷心草致幻、次声波攻击,引诱船只触礁!”
“目的?”方多病问。
沈翊在机括暗格中找到一张防水油布地图,标注着鬼螺礁几处暗礁位置,旁边写着:“…声波震礁,宝珠现世…”
“是‘黑鲛号’上的‘鲛人泪珠’!”李莲花恍然,“幕后黑手想用次声波震开暗礁特定结构,找到当年沉没的贡品!这些惨案,只是他测试声波威力、清除碍事渔船的残忍实验!”
尾声:雾散泪珠沉
根据机括设置规律,水师顺利擒获幕后黑手——竟是当年参与打捞“黑鲛号”未果、因贪念走上邪路的一名水师旧吏。所有“鲛人泪珠”被其从暗礁中震出取走,藏于宅中。
案件告破,雾隐湾恢复宁静。海魇在得知父亲尸骨早已化为骷髅、被歹人利用后,老泪纵横,于灯塔下焚香告慰亡魂。
李莲花站在恢复航行的渔船上,看着海雾渐散,晨曦微露。手中一枚“鲛人泪珠”在阳光下流转光华,却冰冷刺骨。
“以亡魂为饵,灯语为号,所求的究竟是海底遗珍…”他将泪珠抛入大海,“还是将自己,永远困在这座用贪婪与鲜血点亮的心灵灯塔里?”
方多病看着海天一色,长舒一口气:“总算能安心吃顿海鲜了!”
笛飞声立于船艏,海风吹动衣袂,只望着远方海平线,淡淡道:“灯灭了。”
沈翊则铺开画纸,画下了那艘失去光芒的幽灵船。骷髅操舟人静立船头,手中灯笼只剩空架,远处快船破开雾障,迎来黎明第一缕光。画角题:“灯语劫尽,雾海归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