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忽明忽暗,我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地上扭曲变形。苏雨晴下车了,白色高跟鞋踩在积水里,没有溅起水花。
她身上那股檀香味让我想起医院走廊。那天我就是循着这味道找到她的病房,隔着门缝看见她抚摸孕检单流泪。现在她站在我面前,眼角有血珠往下淌。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把红绳扯断,两枚银质婚戒砸在地上。金属撞击水泥地的声音很清脆,像去年圣诞树下水晶球里的雪花落地。
"林晚!"
陈默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他捂着胳膊,血从指缝往下淌。顾沉舟站在楼梯口,眼神涣散。我这才发现他右手缠着绷带,刚才划破陈默的可能是那圈渗血的纱布。
原来如此。
"你连他受伤都是假的?"我望着苏雨晴,喉咙干得发疼。
她没说话。黑衣男人掐灭烟头,推开车门。我往后退半步,后脚跟撞到消防栓。金属碰撞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手机又震动。匿名信息弹出来:"别碰消防栓。"
这话什么意思?
"林晚,"苏雨晴偏过头笑,风衣领口露出一截红绳,"该回家了。"
副驾驶座上坐着个穿黑衣的男人,寸头,脸上有道疤。他摇下车窗,烟味混着雨水腥气扑过来。我攥紧手机,继续往下跑。脚步声越来越近。
"你错了。"我在心里说,"但我不会死在这里。"
一楼大厅的感应门开了条缝,夜风卷着落叶吹进来。我冲出去,路灯明明灭灭,照得黑车漆面泛着冷光。一辆黑车缓缓驶来,停在路边。
车窗降下。
"亲爱的,"苏雨晴露出微笑,"该回家了。"
我冲出楼道时,肺里像灌了冰碴子。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路灯明明灭灭,照得黑车漆面泛着冷光。
"上车吧。"
苏雨晴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度。副驾驶座上坐着个穿黑衣的男人,寸头,脸上有道疤。他摇下车窗,烟味混着雨水腥气扑过来。
我往后退半步,后脚跟撞到消防栓。金属碰撞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手机又震动。匿名信息:"别碰消防栓。"
我盯着屏幕,手指发抖。这话什么意思?
"林晚!"
陈默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他捂着胳膊,血从指缝往下淌。顾沉舟举着刀站在楼梯口,眼神涣散。我这才发现他右手缠着绷带,刚才划破陈默的可能是那圈渗血的纱布。
原来如此。
"你连他受伤都是假的?"我望着苏雨晴,喉咙干得发疼,"你连他受伤都是假的?"
她没说话。黑衣男人掐灭烟头,推开车门。
我转身要跑,却被两个男人堵住去路。其中一个掏出注射器,针尖在路灯下泛着蓝光。
"别动。"
声音像砂纸打磨骨头。
陈默突然扑上来,把那人撞开。我们双双摔倒在积水里,他压在我身上,手铐硌得我肋骨生疼。他居然还戴着手铐?
"快走!"他把我推开,自己却被另外两人按在地上。
苏雨晴下车了。她穿着白色高跟鞋,踩在水洼里没有溅起水花。我看着她裙摆飘过眼前,闻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那天在医院走廊,我就是闻到这个味道才找到她的病房。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她伸手抚上我脸颊,指甲修剪得很整齐。这双手曾经握着孕检单流泪,现在却冰冷得像手术刀。
"顾沉舟只是第一步。"她说,"等你签完那份协议,我保证让他活着。"
我盯着她锁骨间的红绳。吊坠藏在衣领里,但我能猜到是什么形状——和我锁骨间的红绳完全一样,挂着两枚小小的银质婚戒。
警笛声终于响起。由远及近,撕开夜色。
"来不及了。"苏雨晴抹掉血迹,"你以为他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我突然明白。赵警官的增援迟迟未到,是因为有人提前做了手脚。我摸到口袋里的录音笔,那是我和陈默在地下室录下的证据。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准备?"我说。
苏雨晴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就是这一瞬,我抓起地上的戒指往她脸上甩。金属划过她眼角,血珠滴在水泥地上,像去年圣诞树下那颗水晶球里的雪花。
身后传来打斗声。陈默和那两个男人扭作一团,手铐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下来。
"林晚,"他喘着气喊,"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我记得。那天我在图书馆门口摔倒,他扶我起来,说了句"小心台阶"就走了。后来他说,那是他第一次见顾沉舟的日子。
现在他挡在我面前,像个盾牌。
"别管我,快跑!"
我往反方向冲。风卷着雨丝扑在脸上,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笛声。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红色顶灯在夜色中划出一道血线。
我躲进巷子,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重叠。手机又震动,匿名信息:"去地铁站。"
我犹豫了一下,拐向地铁方向。经过便利店时,玻璃橱窗映出我的样子。头发凌乱,脸上有血迹,像是刚从地狱逃出来的鬼。
突然,一只手捂住我的嘴。
"别怕。"是陈默的声音,"是我。"
他把我拽进小巷,背靠墙壁。我能感觉到他的体温,还有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他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他们...在追你。"他说,"但赵警官已经来了。"
我抬头看他,月光下他的眼神很亮。那一刻,我想起很多事。想起他每次在我难过时递来的纸巾,想起他偷偷调查顾沉舟和苏雨晴的事,想起他说"爱情就像一场赌局"。
"你..."我刚开口,就被他捂住嘴。
脚步声由远及近。穿黑衣的男人举着手电筒走过,光柱扫过巷口。我们屏住呼吸,直到声音消失。
"听着,"陈默松开手,"你必须离开这里。我去引开他们。"
"不要。"我抓住他的手腕,"我们一起走。"
他笑了,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林晚,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我摇头,眼泪往下掉。他替我擦去泪水,指尖触到我的脸颊时微微发抖。
"记住,"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是一个人。"
远处传来枪声。陈默猛地把我推进垃圾桶后面,自己却暴露在月光下。黑衣男人举枪瞄准,陈默转身就跑。
我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心像被撕裂一样疼。
警笛声越来越近。我躲在角落里,看着警察包围整条街。苏雨晴被按在地上,顾沉舟被铐起来。赵警官朝这边跑来,手里拿着对讲机。
"林晚!"他喊,"你在哪?"
我站起来,双腿发软。赵警官看到我,立刻跑过来。"你还好吗?"
我点头,把录音笔递给他。"都在这里。"
他接过录音笔,眼神复杂。"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我摇头。陈默呢?他去哪了?
远处传来救护车鸣笛。我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空了一块。
我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陈默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的脚步声和心跳声重叠在一起,像是某种古老的鼓点。
"林晚,"赵警官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没有回答。远处的救护车还在闪烁,红光映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像一摊化不开的血。
"先去医院吧。"赵警官把手搭在我肩上。
我甩开他的手,往相反方向走。路过那辆黑车时,我看见副驾驶座上的烟头还没熄灭,青烟袅袅升起,勾勒出那个寸头男人的脸。
风突然停了。
我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压着脚步。拐进巷子时,一只手拽住我的手腕。
"嘘。"
是陈默。他把我拉进阴影里,身体紧贴着墙壁。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后颈上,带着血腥味。
"他们在找你。"他说。
"你是怎么..."
"别说话。"他捂住我的嘴,"听。"
远处传来交谈声。两个穿制服的人经过巷口,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地面。
等声音消失后,他松开手。我转身面对他,月光下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受伤了。"
"不碍事。"他扯了扯嘴角,"倒是你,要不要先回家?"
我摇头。回家的路上肯定布满陷阱,就像刚才那辆黑车。
手机又震动。匿名信息:"去城南仓库。"
我看向陈默。他盯着屏幕看了几秒,轻轻点头。
我们沿着小路走,避开主街的灯光。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我看见玻璃橱窗映出我们的样子,像是两个逃犯。
"你还记得..."我刚开口就被他打断。
"嘘。"
他又把我按在墙上。这次是真的有人来了。穿黑衣的男人举着手电筒,光束离我们只有几步之遥。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来。陈默的手掌贴着我的后背,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
手电筒的光移开了。
"走。"他拉着我拐进另一条小巷。
我们跑过三个街区,直到喘不过气才停下。他靠在墙上,手按着腹部。指缝间有暗红的颜色在蔓延。
"你流血了。"
"没事。"他想笑,却皱起眉头,"继续走。"
城南仓库在郊外,周围一片荒凉。我们躲在废弃的集装箱后面,看着门口的情况。
三辆黑车停在院子里,几个男人来回走动。我认出其中一人就是刚才在楼道里的那个。
"他们在等谁?"我低声问。
陈默没回答。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身子慢慢往下沉。
"陈默!"
我扶住他,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下降。他的手松开腹部,全是血。
"听着..."他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进去之后往左拐,有个密码箱。里面的东西交给赵警官..."
"你在说什么?"
他笑了,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
远处传来引擎声。他猛地把我推开,自己却暴露在月光下。黑衣男人举枪瞄准,陈默转身就跑。
我看着他消失在黑暗中,心像被撕裂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