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彤在下楼梯时忽然脚下一滑,一声短促的惊呼后,整个人顺着阶梯滚了下去。江宴刚从书房出来,余光瞥见那抹坠落的身影,心脏骤然攥紧,几乎是扑过去将她捞在怀里。
“槐彤!”
他声音都变了调,指尖触到她裙摆下渗出的温热液体,脸色瞬间惨白。怀里的人闭着眼,额角磕出了血,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车开得像离弦的箭,江宴紧握着槐彤冰凉的手,指节泛白,一遍遍低吼着她的名字,平日里稳如泰山的气场碎得片甲不留。急诊室的红灯亮了很久,医生出来时摘下口罩,语气沉重
“江先生,抱歉,孩子没保住,大人暂时脱离危险。”
江宴僵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看着被推出来的槐彤,那张曾映在月光里的脸此刻毫无血色,隆起的小腹平坦下去,像一场骤然醒转的梦。掌心还残留着她方才挣扎时的温度,可那个他既期待又复杂的小生命,已经没了。
槐彤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看到守在旁边的江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虚弱却带着哭腔:“阿宴……我们的孩子……是谢清阮……是她推的我……”
她攥着江宴的衣袖,哭得浑身发抖
“我下楼时碰到她,她看我的眼神好吓人……她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该存在……然后我就……”
江宴本就沉郁的心瞬间被怒火点燃,想起谢清阮此刻正在自己公司做保洁,那副隐忍的样子在他眼里陡然变成了伪装的恶毒。
他猛地起身,周身戾气翻涌,几步冲进公司保洁休息室。谢清阮正拿着抹布擦桌子,见他进来,刚要抬头,就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
“谢清阮!”
江宴眼底赤红,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的脖颈捏断,声音是淬了毒的狠厉
“你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为什么这么恶毒!”
谢清阮被掐得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抓着他的手臂,眼里满是震惊与不解,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江宴眼底的狠戾几乎要溢出来,手腕猛地一甩——谢清阮像片落叶般被掼在地上,后腰撞在桌角,疼得她眼前发黑。
“不是我!”
她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声音嘶哑却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
“江宴你信我,我根本没见过槐彤!我今天一直在茶水间打扫,有人能作证!”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她望着男人眼里那片不容置喙的厌恶,心像被攥住般抽痛
“我承认我恨过她,但我绝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手!是她在骗你!”
可他只是冷冷地看着,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谢清阮的解释撞在他冰封的眼神里,碎得无声无息。
谢清阮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发颤。她看着江宴转身就走的背影,那背影决绝得像要斩断所有牵连,急得声音都破了音
“江宴!你不能只信她的话!去查监控啊!茶水间的监控能证明我一直在那里!”
他脚步顿了顿,却没回头,只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淬着冰的话
“不必了。你的任何解释,在我眼里都脏。”
门被“砰”地甩上,震得墙壁都嗡嗡作响。谢清阮瘫坐在地上,后腰的钝痛混着心口的寒意,让她浑身发颤。她望着紧闭的门,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冷的地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原来在他心里,她早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连一丝辩解的余地都不配拥有。
不知过了多久,谢清阮才扶着桌沿慢慢站起,后腰的疼一阵紧过一阵,像有根针在反复扎着。她踉跄着走到茶水间门口,望着走廊尽头江宴消失的方向,嘴唇咬得发白。
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泪,眼神里透出一丝倔强的光。转身抓过墙角的清洁推车,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就算他不信,就算全世界都觉得是她做的,她也要找到证据,把真相摔在他们面前。
推车的轮子在地面摩擦,发出单调的声响,像在为她这孤注一掷的坚持,敲打着微弱的节拍。
谢清阮攥着手机的手微微发颤,电话那头陆梵的声音沉稳有力
“清阮,证据找到了,槐彤的孕检报告是伪造的,她根本没怀过孕。”
她猛地抬头,眼里瞬间燃起光亮,随即又被积压的委屈淹没。攥着那份盖了公章的鉴定报告,她第一次主动走到江宴办公室,推开门时,他正对着文件蹙眉,看见她进来,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滚出去。”
谢清阮没动,径直走到他办公桌前,“啪”地将报告甩在他脸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那张赫然是鉴定中心的结论,伪造的孕检单复印件旁标注着清晰的破绽。
“江宴,你自己看!”她声音发颤,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她根本没怀孕!从头到尾都是骗你的!”
江宴的目光扫过那些字,瞳孔骤然收缩,脸色一点点变得铁青。他猛地抬头,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槐彤的号码,指尖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槐彤!你现在立刻给我滚过来!”
半小时后,槐彤出现在办公室,看到满地的文件,脸色煞白。江宴几步冲过去,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骨头捏碎,眼底是毁天灭地的怒火
“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编造这一切?!”
他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孩子”对谢清阮的羞辱、猜忌,想起自己掐着她脖子时的狠戾,想起她摔倒在地时的绝望……那些画面像刀一样剐着他的理智。
“说啊!”
他低吼着,声音里全是压抑到极致的暴怒与自我厌弃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槐彤被他吓破了胆,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眼泪徒劳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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