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闺蜜发来的照片——VIP区第三排中间的位置被荧光棒围了个圈，上面放着杯没开封的奶茶，是我常喝的那家。

原来他连这个都安排好了。

我摸着领口的徽章往安全通道走，金属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楼下传来粉丝的尖叫，夹杂着"肖羽凡"的名字，像首永远不会结束的歌。

走到场馆后门时，张姐正等在那里，手里拿着件黑色外套："穿上这个，等会儿从员工通道进去。"她帮我拉上拉链，忽然笑了，"他紧张了一早上，就怕你不来。"

我想起他在录音室里红透的耳根，想起他被花刺扎到时的慌张，忽然笑出声。

原来我们都一样，怕得要死，却又期待得要命。站在原地说"我想从正门进去，像普通观众一样"

张姐愣了一下，手里的外套滑到胳膊上。场馆外的欢呼声像潮水拍过来，我看见几个举着灯牌的粉丝从我们面前跑过，灯牌上肖羽凡的名字闪得刺眼。

"正门人太多了。"她想把外套递给我，"而且现在进去会被认出来的。"

我摸着领口的徽章，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我很清醒："我想试试。"

就像试试我们能不能像普通情侣一样，牵手走在街上；试试他的世界到底有多吵，我能不能站在里面。

张姐看着我领口的徽章，忽然叹了口气："好吧。"她从包里翻出个黑色口罩和鸭舌帽，"跟紧我，别乱跑。"

场馆正门排着长队，粉丝们穿着统一的应援服，手里挥舞着荧光棒。我低着头跟在张姐后面，听见旁边两个女生在聊天。

"你说肖羽凡今天真的要告白吗？"

"肯定是炒作吧，哪有明星敢在演唱会上公开恋情啊。"

我的手攥紧了口袋里的门票——早上出门时顺手从抽屉里拿的，是他上个月硬塞给我的，说"总有一天能用得上"。

检票口的保安看见张姐，立刻放行。我低着头往里走，忽然听见有人喊："那个女生的徽章！"

我猛地抬头，看见个举着相机的女生正盯着我领口。张姐立刻挡在我前面："抱歉，私人行程。"

走进场馆的瞬间，三万人的尖叫差点把我掀翻。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的追光灯突然亮起，黄子弘凡站在那里，穿着件黑色西装，领口别着枚和我一样的徽章。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我身上。我攥着门票往VIP区挤，肩膀被旁边的粉丝撞得生疼。大家都在尖叫，没人注意到我领口的徽章。荧光棒的光晃得人眼晕，我差点踩到前面女生的应援棒。

"让一下，谢谢。"我低声说着往前钻，终于看见第三排中间那个被荧光棒围起来的座位。奶茶还放在那里，杯套上画着个笑脸，和张姐卡片上的一样。

刚坐下，舞台上的音乐就响了。是他的成名曲，全场粉丝跟着合唱，声音大得像要把屋顶掀翻。我摘下帽子放在腿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领口的徽章。

他在舞台上跑来跑去，唱到高音时全场尖叫。我忽然想起他在录音室里练这首歌的样子，为了那个转音练到嗓子哑，张姐骂他不爱惜身体，他却笑着说"要唱给最重要的人听"。

原来那个"最重要的人"，是我。

唱到副歌时，他忽然朝VIP区看过来，目光扫过我座位时停顿了两秒。我看见他嘴角偷偷上扬，然后对着麦克风说："接下来这首歌，是写给一个人的。"

音乐风格突然变了，京胡的声音清亮地响起来。是我们在琴房写的那首歌，他真的要在这里唱。

全场安静下来，只有他的声音在体育馆里回荡。

我从包里摸出荧光棒，是早上出门时顺手塞进去的，没想到真的用上了。黄色的光在黑暗中晃悠，刚好和他西装上的徽章颜色呼应。

他唱到"夏天傍晚的风"那句时，忽然朝我这边笑。追光灯"唰"地打过来，我吓得差点把荧光棒掉地上。全场粉丝顺着光束看过来，尖叫声突然变调——有人认出我领口的徽章了。

"是那个徽章！""音乐节限量版的那个！"

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过来，我攥紧荧光棒的手全是汗。他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唱歌，眼睛一直盯着我。

副歌部分加了段新的歌词，是他早上在录音室现改的："藏了太久的话，今天想对你说。"荧光棒在我手里晃得更厉害了，黄色的光映在他眼睛里，像两簇小火苗。他慢慢走向舞台边缘，离我越来越近，能看清他衬衫上并排别着的两枚徽章——旧的那枚边角都磨白了。

原来他一直带着。

唱到最后一句时，他突然单膝跪地，举起麦克风。全场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追光灯的电流声嗡嗡作响。

"我喜欢你。"他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场馆，"很久了。"

荧光棒在掌心硌出红痕，我看着他单膝跪地的身影在追光灯下微微发颤。后排粉丝的尖叫浪头刚要掀起，就被他一个手势按了下去——他眼里只有我，像当年在伯克利琴房，他第一次弹这首曲子给我听时那样专注。

"我知道这很突然。"他声音带着点抖，西装领口的两枚徽章在灯光下闪着光，"我知道你怕那些镜头，怕我们活在两个世界。但我已经等不了了，等不了只能在地下车库偷偷牵你的手，等不了合照要藏在抽屉最底层......"

全场开始有细碎的啜泣声，我看见前排几个粉丝悄悄收起了灯牌。闺蜜在旁边抓住我手腕，她手心的汗比我还多。

"所以今天，在三万人面前，在全世界面前。"他深吸一口气，麦克风被捏得发白，"我想问你——"

他顿了顿，忽然笑了，眼里有泪光在闪："愿意让我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去吃楼下那家你常去的生煎包吗？"

这个傻子，连告白都要说吃的。我笑着抹了把脸，眼泪却掉得更凶。领口的徽章贴着皮肤发烫，像他每次偷偷看我的眼神。

跑到舞台边时，他已经站起来等在那里，眼睛亮得像落满了星星。我扑进他怀里，闻到他身上熟悉的烟草味混着薄荷糖气息，还有舞台灯光烤出来的暖意。

"生煎包要加醋。"我贴着他耳边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他把我搂得更紧，下巴搁在我发顶轻轻晃："知道了，以后每天都给你买。"

全场的尖叫声终于炸开，比任何一次安可都响亮。我看见张姐在台下笑着擦眼泪，乐队成员们抱在一起起哄。

追光灯把我们的影子投在大屏幕上，两个影子紧紧贴在一起，像枚完整的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