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与心跳

录音车的暖气坏了。

温予星裹着毛毯，看着温度计显示零下十五度。车窗外，暴风雪呼啸而过，能见度几乎为零。他们被困在雷克雅未克郊外已经六个小时。

宋亚轩坐在设备台前，右手僵硬地调试着麦克风灵敏度，左手因为低温旧伤复发，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

温予星停了吧

温予星突然伸手拔掉电源，

温予星这种环节录下的全是噪音

宋亚轩抬头，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结了霜：

宋亚轩再试一次，极光出现时的地磁干扰能制造特殊音效。

温予星你的手会废掉的

宋亚轩你的耳朵比我的手值钱。

他重新插上电源，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宋亚轩十年前你在博客写过，地磁暴能产生天然降噪效果。

温予星呼吸一滞——那是她学生时代的私人博客，早已废弃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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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暴风雪稍歇。

宋亚轩终于支撑不住睡去，额头抵在调音台上。温予星轻手轻脚地取出他冻伤的左手，敷上急救热敷贴。

他的随身背包滑落在地，散落出几盘老式磁带——标签上全是她的字迹。

《SYX声纹保护专用·追光者》

《SYX原始干音·星轨》

《SYX未发行版·表情包》

温予星捡起磁带，发现每盘背面都贴着小字条：

「保护她的混音风格」

「保留第一版呼吸声」

「不要修掉那个瑕疵音」

——全是她曾经在废弃录音室里随口提过的专业习惯。

天光微亮时，宋亚轩被温予星推醒。

温予星极光来了

车窗外，绿色光带如巨浪翻滚。温予星戴着监听耳机，将另一只递给他：

温予星听

耳机里是昨晚录制的环境音，经过特殊处理后的极光电磁波化作奇妙的低频震动，像宇宙的心跳。

宋亚轩突然摘下耳机，抓起笔在乐谱背面写下一段旋律：

宋亚轩用这个频率做间奏如何？

温予星凑近看谱，发梢扫过他冻红的耳尖

温予星降E调会盖人声

宋亚轩那就升Key。

宋亚轩往旁边挪了半步，保持专业距离，却在修改谱子时"不小心"用了她最爱的九和弦转位。

三天后，极光音乐节现场。

宋亚轩站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左手腕的SOS纹身第一次完整暴露在聚光灯下。当唱到新歌《极光禁令》的副歌时，他突然望向控制台：

"所有规则都在崩塌/连猎户座都开始说谎/但有个频率始终清晰——"

导播突然切镜头，大屏幕上出现温予星专注工作的侧脸。她头也不抬地调整推子，却在宋亚轩即兴升高八度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半秒。

演出结束，温予星在后台递给他保温杯

温予星第三段副歌抢拍了

宋亚轩故意的

宋亚轩接过杯子，指尖在杯壁某处摩挲了一下

宋亚轩不然怎么让你露出第一个表情？

温予星低头看去——杯身贴着她从未见过的标签：

「专业建议：微笑有益听力判断」

两人之间相隔的十厘米空气里，极光的余韵仍在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