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

深夜，“地下熔炉”后巷，烟火缭绕的烧烤摊

油腻的折叠桌旁，围坐着刘耀文和他几个玩地下摇滚、电子乐的朋友，风格各异，但眼神都透着一种未被驯服的野性

苏念禾换下了演出服，穿着一件简单的灰色连帽卫衣和牛仔裤，素面朝天，高马尾松散了些，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在烟熏火燎中显得格外清丽，又奇异地融入其中

刘耀文递给她一瓶冰啤酒，自己先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对着苏念禾竖起大拇指

刘耀文行苏念禾，以后你就是我文哥罩着的了

刘耀文娱乐圈那帮孙子再敢找你麻烦，告诉我，我带兄弟们去他们公司门口唱死亡金属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江湖义气

旁边一个扎着脏辫的鼓手也嚷道：“苏姐！你那嗓子！玩什么流行啊！来跟我们搞重型！绝对炸翻！”

苏念禾接过啤酒，冰凉的触感让她精神一振

她没喝，只是用瓶身贴了贴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听着这群人直爽的、带着糙劲儿的话语，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她笑了笑，梨涡浅现

苏念禾谢了，耀文

苏念禾重型……有机会可以试试

她的态度落落大方，既不扭捏，也不刻意迎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是邮箱提示，她随意点开，发件人赫然是严氏集团法务部，标题冰冷刺目：《关于严氏集团娱乐事业部与风禾工作室合作意向终止及后续事项告知函》

内容措辞严谨而冰冷，核心意思只有一个：因苏念禾女士未能体现与严氏集团合作的诚意与基础，单方面终止一切合作意向

并“善意提醒”：风禾工作室作为独立实体，未来在行业资源对接、项目推进等方面，将不再享受任何来自严氏关联方的便利或优先权

字里行间，透着无形的威胁和封杀的寒意

刘耀文眼尖，瞥到了屏幕上的标题，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骂了句脏话

刘耀文操，姓严的这就开始了？玩不起是吧？

苏念禾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但眼神依旧平静。她只是看了一眼，便将手机屏幕按灭，随手丢在油腻的桌面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苏念禾意料之中

她拿起那瓶冰啤酒，终于仰头喝了一大口

冰凉的液体带着微微的苦涩滑入喉咙，却带来一种奇异的痛快感

她放下酒瓶，看着眼前烟雾缭绕、人声鼎沸的市井景象，看着刘耀文他们愤愤不平又带着关切的脸

苏念禾风禾初立，道阻且长

她轻声说，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回应那份冰冷的告知函

苏念禾但路，总是人走出来的

她拿起一串烤得滋滋冒油的肉串，咬了一口

烟火气混着孜然的辛辣在口中弥漫开，是真实而生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