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结束了！

面包车驶出地铁隧道时，天刚蒙蒙亮。晨雾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远处的废弃研究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灰色的墙面上爬满藤蔓，破碎的窗户里没有一丝光亮。

“就是这儿？”张超把车停在研究所后门的杂草丛里，探头打量着那扇锈死的铁门，“看着比罐头厂还破，能有啥宝贝？”

沈烬摸出三块通关节点，牌子在晨光下泛着暖芒，表面的地图纹路正对着研究所的方向微微发亮。“节点不会错。”他将唐刀别在腰间，刀刃上的黑芒随呼吸轻颤，“林薇薇，感知一下里面的能量。”

林薇薇闭着眼凝神片刻，脸色渐渐凝重：“很浓的腐朽味，比绿脓身上的还纯，但……很安静，不像有活物的样子。”

凌风背着弓，手里攥着半瓶净化药剂：“越安静越危险。神使最喜欢在这种地方设陷阱，尤其是知道我们在找节点的情况下。”

沈烬没说话，走到铁门前，10级的力量灌注在手掌，猛地发力。“哐当”一声，锈死的铁门被硬生生拽开，露出里面长满杂草的庭院。

庭院中央有座喷泉，池子里的水早已干涸，只积着厚厚的黑泥。泥地里隐约能看到白骨，不知是人的还是怪物的。他们踩着杂草往里走，鞋底碾过枯败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响。

“小心脚下。”林薇薇突然拉住沈烬，指着他前方的地面，“那里有能量线，很细，像是触发式陷阱。”

沈烬低头，果然看到几根几乎透明的丝线缠在杂草间，线的另一端连着墙角的铁盒，盒身隐约有红光闪烁。“神使的能量陷阱。”凌风搭箭瞄准铁盒，“这种陷阱会释放腐蚀雾，沾到就麻烦。”

“我来。”李昊举起断矛，电流顺着矛尖窜出，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细线，精准地缠上能量线。只听“滋啦”一声，能量线被电流熔断，墙角的铁盒发出一声闷响，没了动静。

“搞定。”李昊甩了甩断矛，“这玩意儿比变异吸血蝠好对付。”

穿过庭院，来到研究所主楼前。玻璃门早已碎裂，门楣上的“生物研究所”牌匾掉了一半，剩下的字被腐蚀得模糊不清。沈烬刚迈进门，就被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呛得皱眉，混合着腐朽气息，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大厅里散落着翻倒的桌椅，墙上的宣传画只剩下残破的边角，画里穿着白大褂的人笑容诡异。林薇薇的洞察范围在室内受到限制，只能感知到十米内的动静：“左边走廊有能量波动，很弱，像是……仪器在运转。”

他们沿着左边走廊往里走，两侧的房间门大多敞开着，里面的实验器材摔得粉碎，玻璃碎片上还沾着暗绿色的污渍。走到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铁门挡住了去路，门上挂着块牌子：“高危样本储存室”。

“节点应该就在里面。”沈烬摸了摸铁门，冰冷的金属上有被腐蚀的痕迹，“这门是特制的，普通攻击打不开。”

凌风绕到门侧，指着密码锁：“需要密码。不过这种老式锁，短路一下应该就能开。”

李昊立刻上前，断矛抵住密码锁的接口，电流缓缓注入。锁身发出一阵滋滋声，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最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沈烬推开铁门，一股更浓郁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很大，靠墙的架子上摆满了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扭曲的器官，有的还在微微蠕动。房间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一个半米高的金属容器，容器顶端的显示屏亮着红光，而容器旁边，正躺着第四块通关节点。

【发现通关节点x1（当前累计：4/？）】

“找到了！”张超刚想冲过去，就被沈烬按住。

“等等。”沈烬的目光落在金属容器上，显示屏上的红光正随着他们的呼吸闪烁，“这容器不对劲。”

他慢慢靠近实验台，唐刀横在身前。容器里隐约有东西在动，像是液体在翻滚，还伴随着微弱的心跳声。当他的手快要碰到节点时，容器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光瞬间变成刺眼的绿光！

“不好！”凌风脸色剧变，“是神使的‘培育罐’！里面藏着东西！”

话音未落，金属容器的顶盖“砰”地炸开，一股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坑。液体中，一个人影缓缓站起——

那是个形似人类的怪物，皮肤是半透明的绿色，能看到皮下流动的血管，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嘴，四肢末端长着镰刀状的爪子，爪子上滴落的液体能轻易烧穿实验台。

【发现11级神使（培育体），由高危样本与腐朽能量融合而成。】

11级！

沈烬瞳孔骤缩，这是他们遇到的最高等级神使。培育体发出一声无声的嘶吼，爪子横扫过来，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张超！”

张超反应极快，举着钢板挡在前面。“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连连后退，胳膊发麻，钢板上瞬间多了三道深沟。“我靠！这玩意儿比绿脓猛十倍！”

李昊的电流缠上培育体的腿，却被对方体表的液体弹开，根本无法侵入。“他的防御太强了！电流没用！”

培育体的注意力被张超吸引，转身扑过去，爪子直取他的头颅。沈烬趁机发动“掠夺”天赋，11级神使的40%属性涌入体内，力量和敏捷瞬间暴涨，甚至超过了击杀绿脓时的峰值！

“就是现在！”

他如一道黑色闪电冲到培育体身后，唐刀的“破甲”“噬能”“导电”三特性同时爆发，刀刃黑芒与电流交织，狠狠劈向对方的后颈——那里的皮肤相对薄弱，没有液体覆盖。

“噗嗤！”

刀刃没入近半尺，培育体发出一声震耳的惨嚎，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沈烬正想抽刀再劈，却被对方猛地甩飞出去，撞在墙上，喉头一阵发甜。

“烬哥！”林薇薇惊呼着想去扶他，却被凌风拉住。

“别过去！他在吸收能量！”

沈烬抬头，只见培育体后颈的伤口正在快速愈合，而房间里那些玻璃罐中的器官正在干瘪，里面的能量被培育体源源不断地吸走，体表的绿色变得更深了。

“必须毁掉他的能量源！”凌风的箭射在培育体身上，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那些玻璃罐！他在靠那些样本恢复！”

沈烬抹掉嘴角的血，握紧唐刀。掠夺来的属性还在持续，他的速度依旧快如闪电。“李昊，用最强电流缠住他！张超，跟我一起砸罐子！”

李昊咬紧牙关，将全身能量灌注到断矛中，电流化作一张巨网，死死罩住培育体。培育体被电流刺激得疯狂挣扎，却暂时无法移动。沈烬和张超趁机冲向墙边的架子，唐刀和钢板齐出，将玻璃罐一个个砸烂。

绿色的器官摔在地上，发出凄厉的尖叫，随即化作黑灰。培育体吸收不到能量，后颈的伤口愈合速度明显变慢，嘶吼声也变得嘶哑。

“就是现在！”沈烬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瞄准的是培育体胸前——那里有块跳动的绿色核心，正是能量中枢。

唐刀带着吞噬一切的黑芒，刺穿培育体的胸膛，精准地劈在核心上。培育体的动作瞬间僵住，体表的绿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后“砰”地一声倒在地上，化作一滩绿色的液体。

【击杀11级神使（培育体），经验+20000！】

【获得通关节点x1（当前累计：5/？）】

沈烬抽出唐刀，刀刃上的黑芒比之前更加凝实。他捡起第四块节点，四块牌子凑在一起时，光芒大盛，地图的缺失部分再次补全——这一次，不仅标出了图书馆的位置，还在地图中央标出了一个巨大的红点，旁边写着三个字：“终节点”。

“终节点……”凌风盯着那三个字，眼神复杂，“看来这就是最后一个节点的位置了，在城市中心的钟楼里。”

沈烬看着地图上的钟楼，那里被红光笼罩，正是腐朽之神能量最浓郁的地方。他想起奶奶胸口的焦黑窟窿，想起绿脓临死前的眼神，想起那些被神使腐蚀成黑炭的“破晓”成员。

“该结束了。”他握紧唐刀，转身往门外走，“去钟楼。”

张超捡起地上的钢板，虽然上面满是划痕，却依旧笑得灿烂：“早就等这一天了！宰了那什么腐朽之神，咱也算通关了！”

李昊擦了擦断矛上的绿液：“烬哥，到了钟楼，我的电流能帮上忙吗？”

“当然。”沈烬回头，目光扫过三人，“到时候，需要我们一起动手。”

林薇薇把节点小心地收进背包，看着沈烬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总是冷着脸的少年，肩膀上似乎扛着比复仇更重的东西——是对这个被玩弄的世界的反抗，是对所有像奶奶一样无辜者的交代。

面包车驶离研究所时，朝阳正好挣脱云层，金色的光芒洒在废墟上，给死气沉沉的城市镀上了一层暖色。沈烬靠在副驾，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象，手里的唐刀轻轻颤动，像是在期待着最终的决战。

五块节点在背包里发烫，像是五颗跳动的心脏，指引着他们走向终点。

钟楼的轮廓在远方越来越清晰，被红光笼罩的塔尖刺向天空，仿佛在嘲笑着地面上的挣扎。

但沈烬知道，这一次，他们不再是任人摆布的玩家。

他们会亲手敲响终结的钟声。

用刀，用电流，用钢板，用所有能握紧的力量。

去问一问那个所谓的“神”——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