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早餐桌旁，吐司被切得方方正正，咖啡冒着热气，却暖不了空气中的寒意。颜爵刚拿起刀叉，就听见冰璃雪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下周灵犀和冰氏的联合晚宴，你必须全程陪同。别又像上次那样，中途躲去画室‘创作’，让媒体抓着把柄写‘夫妻失和’。”
“冰总倒是比我还关心颜家的脸面。”颜爵切下一块煎蛋，语气里的嘲讽毫不掩饰，“不如多花点心思看看冰氏的财务报表，别让你上个月投的新能源项目，变成压垮公司的最后一根稻草。”
冰璃雪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杯壁的温度也捂不热她眼底的冷意：“总好过某些人把公司当画廊的提款机，灵犀的股东已经在质疑你挪用公款买天价颜料了。”
“挪用公款？”颜爵猛地放下刀叉，餐盘发出刺耳的碰撞声，“我用自己的分红买画材，轮得到冰总指手画脚？还是说，你又在打灵犀资金的主意，想趁机吞并颜氏产业？”
“你以为颜氏的破摊子谁稀罕？”冰璃雪将咖啡杯重重放下，起身时椅腿刮过地面，“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争吵，不如想想怎么应付晚宴上的记者——别到时候连‘我们私下会一起看画’这种谎话都编不圆。”
晚宴当晚，衣香鬓影的宴会厅里，两人并肩而立，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眼底却藏着互不掩饰的嫌恶。有记者好奇追问：“听说颜总擅长作画，冰总会收藏先生的作品吗？”
冰璃雪还没开口，颜爵已抢先答道：“冰总眼里只有商业合同，我的画入不了她的眼。”
“总比某些人拿着画笔装清高，连公司年会都敢缺席。”冰璃雪侧身避开他的目光，语气冷得像淬了冰，“至少我不会让冰氏的员工，连年终奖都要靠老板卖画来凑。”
记者们面面相觑，空气瞬间凝固。颜爵的指尖掐进掌心，若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把手里的香槟泼在她那张清冷的脸上。
回到别墅，冰璃雪刚脱下高跟鞋，就被颜爵堵在玄关。他身上的松节油气息混着酒意扑面而来，眼神冷得吓人：“冰璃雪，你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踩我一脚才甘心？”
“彼此彼此。”冰璃雪仰头看他，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你在画展上对记者说‘冰总不懂艺术只懂算计’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我留面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颜爵的声音陡然拔高，“你上次为了抢下城南地块，故意散布灵犀的负面消息，害得颜氏股价暴跌，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商场竞争各凭本事，输不起就别玩。”冰璃雪的声音也冷了几分，“倒是你，为了一幅破画的参展资格，求到我竞争对手门下，把颜家的脸都丢尽了！”
“你胡说！”颜爵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一缩，“我只是想让更多人看到我的画，不是求他！”
冰璃雪用力甩开他的手，手腕上已留下几道红痕：“放手！颜爵，你弄疼我了！”
“疼？”颜爵冷笑，眼底翻涌着压抑的怒火，“你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人，也会疼？”
他转身冲进画室，“砰”地甩上门，将所有的声音隔绝在外。画室里，那幅未完成的《冰封山河》静静立在画架上，画布上的冰川凌厉陡峭，像极了他和她之间永远无法消融的隔阂。他抓起画笔狠狠砸向画布，油彩四溅，却怎么也砸不散心头的烦躁。
而玄关处，冰璃雪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腕，指尖微微颤抖。她讨厌他的冲动，讨厌他的偏见，更讨厌自己……在他眼底看到痛楚时，竟然会莫名心慌。
这场以利益为名的联姻，就像一幅被强行拼凑的画，墨与冰永远无法相融。他们用最锋利的语言刺向对方，用最冷漠的态度武装自己，谁也不肯先低头。因为他们都清楚，在这场没有感情的较量里，一旦卸下心防，就输得一败涂地。而他颜爵，和她冰璃雪，都输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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