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苏曼

灵犀集团的周年庆典晚宴上，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冰璃雪刚和欧洲合作方谈完项目，转身就看见颜爵牵着一位穿香槟色礼服的女人走进展厅，两人低声说笑，姿态亲昵。

那女人是新晋画家苏曼，最近靠着模仿颜爵的画风小有名气。此刻她正仰头看着颜爵，眼里的崇拜毫不掩饰：“颜总，您的画真是越来越出神入化了，上次那幅《雪霁》我看了好久都移不开眼。”

颜爵执杯轻笑，余光扫过脸色冰冷的冰璃雪，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苏小姐过奖了，有空可以来我画室坐坐，一起探讨画技。”

周围瞬间响起窃窃私语，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打转。冰璃雪端着香槟的手指微微收紧，香槟的气泡在杯底炸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但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瞥了他们一眼，转身走向别处。

颜爵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随即又被冷笑取代。他就是要让她看看，离开她冰璃雪，他颜爵身边从不缺人。

晚宴进行到一半，冰璃雪正在和几位董事交谈，颜爵带着苏曼走了过来。苏曼故作亲昵地挽住颜爵的手臂，看向冰璃雪时眼神带着挑衅：“这位就是冰总吧？常听颜总提起您，说您是商界女强人，就是……不太懂艺术呢。”

冰璃雪还没开口，颜爵已抢先道：“苏小姐说笑了，冰总日理万机，哪有功夫关心这些‘闲事’。”他特意加重“闲事”二字，目光直直看向冰璃雪，“不像苏小姐，对艺术有天生的灵气。”

“灵气？”冰璃雪终于抬眸，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我倒觉得，东施效颦的‘灵气’，不如实实在在的业绩报表有用。颜总与其带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不如多看看灵犀的股价——哦，忘了，颜总现在只关心画和画里的人。”

苏曼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颜爵的指节也攥紧了酒杯：“冰总倒是对别人的私事很上心，怎么不说说你上周和林氏总裁共进晚餐的事？难道冰氏又需要靠联姻攀附新的靠山了？”

“彼此彼此。”冰璃雪嗤笑一声，“至少我谈的是正经合作，不是带着‘灵感缪斯’在公开场合作秀。颜总要是想炒作，不如直接去娱乐圈，别在这里丢灵犀的脸。”

“你！”颜爵的怒火瞬间窜了上来，他猛地甩开苏曼的手，逼近冰璃雪一步，“我带谁出场，轮得到你管？冰璃雪，别忘了我们只是名义夫妻，你没资格干涉我的社交！”

“干涉？”冰璃雪仰头迎上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地回敬，“我只是提醒颜总，别让不相干的人影响两家的合作。要是被记者拍到‘颜总携神秘女伴出席，冰总独自冷场’，你觉得明天的股价会好看吗？”

她顿了顿，视线扫过脸色发白的苏曼，语气更冷：“还有，想当颜家的女主人，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说完，她转身就走，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像踩在颜爵的心上。颜爵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身边不知所措的苏曼，突然觉得一阵烦躁，挥手道：“你先回去吧。”

苏曼委屈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悻悻离开。

晚宴结束后，回别墅的车里一片死寂。快到门口时，冰璃雪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颜爵，下次想气我，找个像样点的对手。苏曼那种连你的画都模仿不像的人，只会显得你眼光廉价。”

颜爵猛地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怒火和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我气你？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我和苏小姐只是朋友，倒是你，和林总相谈甚欢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避嫌？”

“我和林总是谈合作，不像某些人，把画室当成约会场所。”冰璃雪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还有，别用你的龌龊心思揣测我。我冰璃雪就算要找男人，也绝不会找你这种眼里只有画和新鲜感的人。”

别墅的门“砰”地关上，隔绝了两人的视线。颜爵坐在车里，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他恨她的冷静，恨她的嘲讽，更恨自己——在看到她转身时微微泛红的耳尖时，竟然会觉得那女伴带来的气意，瞬间变成了说不清的烦躁。

而冰璃雪回到书房，将自己扔进沙发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指尖无意识地颤抖。她讨厌他的幼稚，讨厌他用别的女人来刺激她，却在听到“朋友”两个字时，心头莫名一紧。

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像一场永无止境的战争。他们用最伤人的方式攻击对方，用最幼稚的手段试探底线，谁也不肯先低头。因为他们都清楚，一旦流露出半分在意，就输了这场名为“婚姻”的较量。而他颜爵，和她冰璃雪，谁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