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嘲讽

别墅的门被冰璃雪“砰”地甩上，她径直走向书房，刚要开灯，手腕就被一股力道攥住。颜爵的气息带着浓重的酒意压过来，眼底的红血丝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刚才在车里的勇气呢？怎么现在跑这么快？”

冰璃雪用力挣开他的手，打开灯的瞬间，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空气中的酒气也变得无所遁形：“颜爵，你发什么疯？放手！”

“发疯？”颜爵逼近一步，将她困在书桌和自己之间，“我倒是想问问你，刚才在车里撩拨我是什么意思？觉得看我失控很有趣？”

“撩拨你？”冰璃雪仰头看他，冷笑一声，“颜总未免太自作多情。我只是想提醒你，别以为带个苏小姐就能让我生气，你还没那么重要。”

“不重要？”颜爵的手撑在书桌边缘，指节泛白，“那你刚才摸我喉结的时候，怎么不收回手？冰璃雪，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感觉？”冰璃雪的声音陡然变冷，抬手抵住他的胸口，“我对你只有厌恶。厌恶你的虚伪，厌恶你的幼稚，更厌恶你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试探我。”

她的指尖冰凉，抵在他胸口却像烧红的针。颜爵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按在书桌两侧，俯身靠近，两人的鼻尖几乎相抵：“厌恶？那你心跳怎么这么快？”

冰璃雪的呼吸骤然乱了，却依旧嘴硬：“那是被你逼的！颜爵，你再不住手，我就叫保安了！”

“叫啊。”颜爵笑得更冷，眼底却翻涌着连自己都看不懂的情绪，“让所有人都看看，灵犀的颜总和冰氏的冰总，大半夜在书房里‘纠缠不清’。到时候看谁的脸更疼。”

他的气息洒在她脸上，带着酒气和松节油的味道，让她莫名心慌。冰璃雪别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颜爵松开她的手，后退半步，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嘲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别以为我非你不可。苏小姐比你懂我，比你温柔，比你……有人情味。”

“那你去找她啊。”冰璃雪整理着被弄乱的衣领，声音冷得像冰，“没人拦着你。正好让苏小姐看看，她崇拜的‘大画家’，私下里是这么一副无赖样子。”

“至少她不会像你一样，把所有人都当成算计的工具。”颜爵转身走向门口，手放在门把上时又顿住，“冰璃雪，你记住，这场婚姻里，先受不了的人，一定是你。”

门再次被甩上，书房里只剩下冰璃雪一人。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指尖无意识地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心头莫名烦躁。她讨厌他的靠近，讨厌他的试探，更讨厌自己在他提到苏小姐时，那一闪而过的不悦。

而画室里，颜爵将自己摔进椅子里，抓起桌上的画笔狠狠砸向画布。画布上的雪景被砸出一个洞，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他恨她的冷漠，恨她的嘴硬，更恨自己在她泛红的眼尾里，看到了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

这场以恨为名的婚姻，就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用最锋利的语言当武器，用最伤人的方式刺向对方，却在每一次交锋里，都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谁也不肯先低头，谁也不肯先认输，因为他们都清楚，在这场没有感情的契约里，一旦卸下防备，就输得一败涂地。而他颜爵，和她冰璃雪，谁也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