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原谅

瑞士团队的技术危机最终有惊无险地解决了。冰璃雪忙到凌晨才离开公司，走出大楼时，发现颜爵的车还停在楼下。他靠在驾驶座上睡着了，眉头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都在操心什么。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敲了敲车窗。颜爵猛地惊醒，看到她时眼里瞬间泛起光亮：“解决了？”

“嗯。”冰璃雪点头，“你怎么还没走？”

“等你。”他说得理所当然，发动车子时才发现，为了等她，车里的暖气一直没关，油都快耗光了。

送她回家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却没有往日的尴尬。车厢里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窗外的路灯在地上投下流动的光影，气氛安静又微妙。快到公寓楼下时，颜爵忽然说：“下周是我生日。”

冰璃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祝你生日快乐。”

“我不想办庆功宴。”他转头看她，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就我们两个，像以前那样，吃碗长寿面好不好？”

“以前”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冰璃雪想起去年他生日时那盒速冻饺子，想起他当时冷漠的态度，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

生日那天，颜爵推掉了所有应酬，亲自在厨房忙碌。他很少下厨，动作有些笨拙，切菜时差点切到手指。冰璃雪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忽然觉得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竟有了几分烟火气。

“要不要帮忙？”她忍不住问。

“不用，你坐着等就好。”颜爵笑着摆手，却在转身时差点撞到门框，逗得冰璃雪笑出了声。

那是她回国后第一次对他笑。颜爵愣在原地，看着她弯起的眉眼，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彻底软了下来。原来融化寒冰的，从来都不是刻意的讨好，而是这些不经意的瞬间。

长寿面端上桌时，卖相不算好，面条有点坨了，但冰璃雪吃得很认真。颜爵坐在对面看着她，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还有个礼物。”

打开一看，是那枚被他珍藏了两年的袖扣，旁边多了一枚一模一样的，只是上面刻了个小小的“雪”字。“当年扯掉的那枚，我一直留着。”他声音有些沙哑，“这对新的，你愿意……重新戴上吗？”

冰璃雪捏着那枚袖扣，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她想起两人争吵的画面，想起那些互相伤害的日子，也想起这几个月他笨拙的示好和默默的等待。良久，她抬起头，眼底的冰霜早已融化，只剩下浅浅的暖意：“颜爵，我们都曾做错事，但或许……我们可以试着原谅彼此。”

颜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星光填满。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又怕唐突，犹豫间，冰璃雪却先一步将手放在了他的手背上。掌心相贴的瞬间，仿佛有电流窜过，那些过往的伤痛和隔阂，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窗外的夜空格外清澈，参宿四亮得耀眼。冰璃雪忽然想起观测笔记里的那句话：“宇宙那么大，不该困在方寸之争里。”或许契约早已失效，但那些藏在心底的羁绊，从来都没有真正断裂。

颜爵看着她颈间的星轨项链，又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这场跨越了数年的纠葛，这场寒冰与火焰的较量，终于在星光下迎来了新的开始。未来或许还有挑战，但这一次，他们会并肩同行，让那些破碎的痕迹，都变成彼此生命里最独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