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婚礼

初秋的午后，阳光穿过教堂彩绘玻璃，在红毯上投下斑斓的光斑。冰璃雪站在更衣室的落地镜前，指尖轻触婚纱裙摆上手工缝制的星轨刺绣，银线在光线下流转，像把银河的碎片都织进了纱裙。

“准备好了吗，我的星星？”颜爵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一身象牙白西装，领结是深海蓝的丝绒，恰好呼应她头纱上的碎钻装饰。手里捧着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是枚胸针——用蓝宝石拼缀的猎户座腰带，三颗星的位置嵌着细小的钻石，在光下闪着柔和的光。

他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将胸针别在婚纱领口，指尖碰到她颈侧的肌肤时微微发烫。“阿冰，”他看着镜中相依的两人，喉结轻轻滚动，“今天的你，比所有观测过的星空都要耀眼。”

冰璃雪转身帮他理了理领结，指尖拂过他紧张得发紧的下颌线：“骑士先生的战袍很合身，就是别紧张得忘了誓词。”

“怎么会忘？”颜爵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练了一百遍，每个字都刻在这儿了。”

教堂的长椅上铺着深蓝色丝绒坐垫，每个座位上都放着一支银灰色蜡烛和一张星图卡片，卡片背面印着一行小字：“以星为证，以爱为契”。当管风琴奏响婚礼进行曲，冰璃雪挽着父亲的手走过红毯时，颜爵站在圣坛前，目光像被磁石吸附，牢牢锁在她身上。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她洁白的婚纱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星光。

交换戒指时，颜爵单膝跪地，戒指盒打开的瞬间，教堂里响起细碎的惊叹——戒指内侧刻着交织的星轨纹路，分别藏着两人名字的首字母。“冰璃雪，”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穿过教堂的寂静，“曾经我以为契约是冰冷的条款，直到失去后才懂得，最好的契约是藏在心底的牵挂。往后余生，我想和你签一份‘终身观测协议’：陪你记录每一次星象变化，收藏每一个平凡日常，让岁月成为我们的见证者，你愿意让我成为你永远的观测伙伴吗？”

冰璃雪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她接过戒指，指尖轻轻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我愿意。颜爵，谢谢你让我相信，再坚硬的寒冰也能被星光融化。以后的每一片星空、每一个清晨，我都要和你一起数着过。”

戒指戴上的瞬间，教堂的彩绘玻璃恰好折射出一道光斑，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为这承诺盖上了印章。颜爵起身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看，连光都在为我们见证。”

晚宴设在露天花园，夜幕降临时，串灯亮起如同缀满夜空的星子。当大屏幕播放起颜爵画的素描——从最初她蹙眉谈判的侧影，到后来在向日葵花田笑靥如花的模样，最后定格在两人并肩看星星的背影，全场响起温柔的掌声。

颜爵拿起话筒，目光温柔地掠过台下：“以前总以为赢了商战才是成功，直到站在这里才明白，真正的胜利是把对手变成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转身指向夜空，“你们看，今晚的参宿四格外亮，就像在为我们的新契约盖章。”

冰璃雪接过话筒，指尖轻轻摩挲着颈间的星轨项链：“曾经觉得他是最棘手的对手，后来才发现，这个对手会偷偷记下我的喜好，会把我的天文梦想当成他的目标，会用最笨拙的方式一点点焐热我的心。所以啊，遇到愿意为你收敛锋芒的人，一定要牢牢抓住。”

深夜的花园里，宾客渐渐散去。颜爵拥着冰璃雪坐在秋千上，给她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钥匙，钥匙链是个迷你天文望远镜模型：“顶层公寓的露台改好了，装了全自动观测设备，以后我们躺在床上就能看星星。”

冰璃雪接过钥匙，指尖冰凉，心里却暖得发烫。她靠在他怀里，看着夜空中明亮的参宿四，忽然明白：这场始于契约的纠葛，早已在星光与爱意中酿成了最温暖的承诺。曾经的针锋相对化作此刻的相视一笑，寒冰早已消融，星光正照亮前路，让这份以心为契的爱情，在时光里永远闪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