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男人就让他回房。
不知道从哪窜出两名守卫,直挺挺的立在他房门两旁,跟门神似的。
这是要把他当成犯人,看管起来吗?
顾容之老老实实的被憋一天,墨承文见他不胡闹了,就给他自由,允许他出卧室。
两天观察下来,他摸清守卫换岗的规律。
凌晨四点,窗外守卫会短暂换班,楼道的守卫也会进行短暂交接。
大约有三十秒的空隙,这是他唯一的机会。
凌晨三点五十九分,顾容之贴在卧室门后,屏住呼吸。
门外守卫的脚步声规律地远去。
就是现在…
他猛地拉开门,走廊上空无一人,他目标明确…
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紧闭的房门,是墨承文的书房。
他像一道影子,迅捷无声地冲过去,拧动门把手。
没锁,真是太好了!
他闪身进去,立刻反手轻轻合上门。
书房极大,弥漫着雪茄和皮革的味道。
巨大的书桌后是顶天立地的书柜,气势逼人。
他没时间想东想西的,冲到书桌前,快速的翻找。
抽屉被一个个拉开,文件,印章,钢笔……
没有他想要的,他拉开最下方那个厚重的实木抽屉。
里面很空,只有几份旧档案,他快速翻动,指尖触到一个坚硬的边缘。
不是文件,他拨开上面的纸张,抽出来。
一张泛黄的旧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青年,穿着白色衬衫,坐在阳光下的长椅上,笑容温煦,眉眼弯弯。
那眉眼的轮廓,那长相…
顾容之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冰冷的铁锤砸中。
八分相似。
尤其是那双眼睛的形状,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但照片里的人,气质和他却截然不同…
柔和,干净,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光芒,像温室里被人精心呵护的花朵。
而他顾容之,眼里带狠,他是豪门倾轧中磨砺出来的刀,带着下属无法直视的锋芒。
可是,他现在却不得不收起锋芒…
墨承文为什么会有他的照片?还藏在这么深的抽屉里…
顾容之捏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指关节泛白,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
“你在找什么?”
冰冷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死寂的书房门口响起。
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墨承文就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几乎融在门框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在漆黑的环境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他死死盯着顾容之手中的照片。
空气凝滞,压迫感令人窒息。
顾容之浑身血液瞬间冻住,他强压下心悸,捏紧照片,转身看向墨承文。
声音带着他都未察觉的颤抖:
“墨,墨承文…他,他…你认识他?”
他这句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
墨承文的身形瞬间动了,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
他几步跨到顾容之面前,大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掐住顾容之的脖子…
这男人就是个疯子,动不动就掐脖子…
剧痛和窒息感顷刻间淹没顾容之。
他被巨大的力量推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坚硬的书柜上,震得柜门“砰砰”作响。
墨承文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强硬,将他死死钉在书柜上,双脚几乎离地。
墨承文的脸近在咫尺,眼中翻涌着顾容之从未见过的暴怒和疯狂。
他的气息灼热又危险,喷在顾容之脸上,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
“谁准你进来的?”
“谁准你碰这东西的??”
顾容之呼吸困难,脸迅速涨红,双手徒劳地去掰掐在脖子上的手…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破碎不堪。
“放…放开…”
墨承文没有松手,反而收紧力道,指节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看着顾容之因窒息而痛苦扭曲的脸,眼神却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充满了令人心悸的偏执和癫狂。
“顾容之,你听着…”
墨承文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一字一句砸进顾容之的耳朵里。
“不要再乱碰的东西,你不配…更别妄想取代他,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顾容之眼前阵阵发黑,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挤压殆尽。
他长这么大,所受的痛苦,全发生在这两天了,全发生在这个男人身上了…
屈辱和愤怒在他眼中燃烧…
但墨承文眼中那冰冷,和偏执,更让他如坠冰窟。
这男人,他真的喜欢不起…
他内心那一点见不得人的喜欢,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掐灭了。
“懂了吗??”
墨承文厉声喝问,掐住他脖子的手又加了一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