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慧云再怎么不愿意让陈玉溪去接客,但拦不住老鸨把陈玉溪当做新的赚钱工具。
只要最干净的花朵儿的初次,才能卖出最好、最昂贵的价格。
琼花姑娘的初夜,成了老鸨的噱头。
还是到了那一晚。
慧云坐在梳妆台前,照着镜子,流苏说得是,比起琼花,她确实是年纪大了。
接着慧云捂着帕子直咳,帕子上竟然咳出的是红色的血。
她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况不行有一段日子了,只是一直瞒着琼花,不想让她知道,不想让她担心。
*
楚昭是被几个兵部的同僚硬是拉到醉蝶楼里来。
按朝廷的规矩,官员是不得嫖娼,但表面是那么说的,实际上又是另一回事。带楚昭来的这几个官员,哪个不是眠花宿柳的常客?
男人嘛,免不得来这风月场所寻欢作乐,他们是这样说的。
楚昭显然是不大赞同这种风气,他眉眼清隽,看起来斯斯文文,一表人才。
陈玉溪坐在高台上拨弄着琴弦,她一袭紫色的衣衫,被打扮得漂亮又精致,脸上却也没有任何的笑容,像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谁出的价高,谁就能把她得到手。
是啊,商品哪里需要有自己的感情?
只那么一眼,楚昭耳中已经听不到什么琴声,也听不到同僚说笑饮酒的声音,他的心头如暗潮般涌上什么情绪,目光就尽数落在了陈玉溪的身上。
乌发堆叠如同泼墨而就的云层,落过陈玉溪的肩头,垂至她腰际的罗带,越发显得她的身姿袅袅婷婷。
她垂着眼弹琴,秀眉却是蹙着的,眉目里拢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愁,身上有一种独一份弱质芊芊的气质,令她的脸庞像是被薄雾笼罩的海棠般,含着朦胧的清丽,叫男人心生怜惜。
她的气质让楚昭想起了他的生母——身似浮萍,无力自主。
楚昭不禁对这气质如此像他母亲的女子起了三分怜惜之意。
“哈哈,楚巡察使盯着那琼花姑娘看呢。”
“原来是你是喜欢琼花姑娘这一口。不过这琼花姑娘确属绝色,我说嘛,楚大人也是男人。理解理解……”
他们说了什么,楚昭全没听进去。
琴声已然停了,到了竞价的环节,一声声的价格往上不断攀爬着。
忽然。
“一千两。”
众人哗然。
旁边的官员嘀咕着,楚昭抽什么疯,难道是脑子被驴踢了,花个一千两买个青楼女子的一夜?
陈玉溪遥遥地和楚昭对视了一眼,接着她就下了台。
很快,有龟公引着楚昭往陈玉溪的房间去。
看到楚昭走远了,几个官员才在他背后蛐蛐着道。
“真看不出来啊,以为这个姓楚的是正人君子,原来只是比我们能装。”
“哪个男人不好色,哈哈……”
“这个楚昭还一副眼高于顶,瞧不起我们的样子,真清高。我呸。他要不是仗着徐相做靠山,能这么年轻做到这个位置,我才不信。”
“谁让人家靠山硬啊,算了不要提他,来,继续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