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再见到流苏的时候,流苏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拿了把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匕首。
主动求死这种事,玉溪相信流苏是做不出来的,因为所有被困在这个楼里的姑娘都在艰难地求生,而不会自寻短见,要死的话早就死了,就不会等到这个时候了。
玉溪拦住了流苏举起匕首的动作,问道。
陈玉溪你这是想怎么样?
流苏道:“我知道你是来报复我的。当初我毁了你的脸,我现在也把自己的脸划花还给你。”
陈玉溪你错了,我无意报复你。
陈玉溪把楼里所有姑娘的卖身契都给烧了,让她们想离开醉蝶楼的就离开醉蝶楼,想另寻出路的就另寻出路。
实在没地方去了就跟着她走,她买一家绣坊,也就把这些姑娘安置在里面,平时跟着绣娘学着做做刺绣,并不在店铺前面接待客人,抛头露面。
流苏算是这帮姑娘里面年长的成熟的,就让流苏来照顾她们。
也不需要她们能给这家店铺盈利多少钱,只充做她们一个容身之处,能遮风避雨,不用再过那种以色侍人的生活,也算是就此从良。
若是有姐妹想嫁人了,送一笔盘缠,也就当做是傍身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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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内部人员简单,一个何如非,一个何元盛。一个何晏的生母。
何晏是她改嫁的时候带过来的,不过,她并没有什么争权夺利之心,平时就待在佛堂。吃斋念佛不念世事。
玉溪疑心,何元盛是不是不能生了?否则当初怎么只因为嫡子体弱多病,就想出来一个李代桃僵的主意?
又不是不能有第二个儿子,愁什么何家的爵位以后落在谁身上?
如今一看,果然何元盛只有何如非一个儿子。至于何晏,那跟何元盛没有血缘关系。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何元盛才是导致了何如非和何晏相互仇视,相互残杀的根本原因。
陈玉溪回去的时候,何元盛一张脸几乎都要涨成猪肝色。
“太不像话了,我在这里等着你给我敬茶,结果你一早上不知道去哪了,嫁入府第一天就一门心思往外面跑,不知廉耻,当真是身份卑微,连三从四德都不懂。我非得替非儿管教管教你,你给我去院子里罚跪,没叫你起来不准起来。”
何元盛打心眼里瞧不上陈玉溪,在他眼里,像她这样的,给何如非做个逗乐的玩物都勉强,更何况是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地迎回来当正妻。
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有什么好,把他那个儿子迷得神魂颠倒。
根本原因还在于何元盛嫌弃陈玉溪的出身,谁让她不是与何家门第相当,甚至高于何家的官家小姐,没有办法给何如非带来家族的助力。
如果是娶进来的那位国公府的千金,恐怕何元盛就不是如此作派了。
何如非爹。阿溪刚刚进门,不懂怎么做媳妇是情理之中的事,外面这么大的太阳,她身子柔弱怎么受得住。
何如非再说阿溪今天要去哪,早就同我说过,爹你就不必找着由头苛责她。
陈玉溪阿非,千万别因为我伤了你们父子的情分,否则我心中会过意不去。
她抬袖掩面,眼波流转,说出去的话端生得无辜,可是唇畔却是在毫不收敛地笑着,艳如琼花玉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