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玻璃幕墙上,像无数只垂死挣扎的手。
顾卿卿故意把吊带裙肩带往下扯了两厘米。
“傅总还有三分钟到地下车库。”闺蜜发来消息。
她深吸一口气,冲进雨幕。
高跟鞋在积水里打滑,她踉跄着撞进黑色的车头灯里。
引擎声戛然而止,车窗降下时,冷冽的雪松香水混着雨腥气扑面而来。
“找死?”
男人声音像淬了冰的手术刀,却在看清她脸时尾音发颤。
顾卿卿仰头望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之前在宴会上对自己冷漠无情的人,此刻正用西装袖扣替她拂开脸上湿发。
她喉咙发紧,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掉落,看起来楚楚可怜,“傅先生要报警吗?”
傅砚礼指尖停在她锁骨处,拇指轻轻摩挲着。
远处雷声轰鸣,他突然倾身替她挡住斜雨,黑色伞骨在头顶撑开时,她闻到他领口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上车。”他替她拉开车门,掌心贴在她后腰上,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弄脏我的车,要拿东西赔。”
真皮座椅上很快洇开湿痕。
顾卿卿偷偷掐自己大腿,让表情看起来更楚楚可怜:“我可以当你的——”
“暖床工具?”傅沉舟突然捏住她下巴,指腹碾过她唇瓣。
“三天前给我的一巴掌……忘了?”他的声音混着雨刷器的规律声响,低沉得像浸了冰的铁,“现在来讨同情?”
“我不是故意的……”
三天前,被人带去与傅砚礼见面。
“顾家的事,我可以帮,但我要你……”他顿了顿,眸色晦暗不明。
当时只是不屑一顾,面对他的强势,反倒还给了他一巴掌。
突然,车载屏幕突然亮起,监控画面里清晰记录着她刚才在雨里整理肩带的全过程。
傅砚礼指节敲了敲屏幕:“知道为什么让你坐副驾?”
顾卿卿后背沁出冷汗,却仍仰起脸笑:“因为傅先生想近距离看清楚猎物?”
男人突然笑了,指尖顺着她脖颈滑进衣领,在她颤抖时替她扣好最上面那颗纽扣:“错了。”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低哑,“因为我要让你亲眼看着,自己怎么一步步掉进陷阱。”
她转头望向他,睫毛上的水珠恰好落在他手背,“能去傅先生家躲一晚吗?我……我很乖的……”
男人突然踩下油门,轮胎在积水里溅起半人高的水花。
“慢一点呀。”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坐在车上,想到顾家的公司快要破产,就加重了要拿下他的决心。
“下车。”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比这雨还要冰凉些。
傅砚礼看着她被雨淋湿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吩咐佣人带顾卿卿去了浴室。
浴室暖黄的灯光洇在雾气里,顾卿卿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水温刻意调的偏高,此时浴室烟雾缭绕。
她捏着佣人递来的白衬衫下摆,指腹碾过袖口处精致的袖扣纹路——没想到指尖却留下一道极浅的红痕。
只穿了件白衬衫便出了浴室,她知道傅砚礼对自己是有好感的,或许更好的情况是他喜欢自己。
吹风机的声音停在走廊尽头时,客厅落地窗外的雨势正盛。
傅砚礼斜倚在真皮沙发里,指间夹着支烟,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三个烟蒂。
听见她赤脚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响,他抬眼望过来,目光在她锁骨处凝了两秒,忽然笑了。
“顾小姐深谙欲擒故纵之道。”他指尖轻弹,烟灰簌簌落在羊绒地毯上,“几天前,顾小姐还不屑一顾,现在倒知道往枪口上撞。”
话语里带了些讥讽的意味。
她攥紧衬衫下摆,任潮湿的发尾滴着水,在锁骨处蜿蜒成细弱的溪流:“傅先生不是说过,弄脏的东西要赔。”
话音未落,她踉跄着往前半步,膝盖撞在茶几边缘——方才掐过的大腿还泛着青,此刻疼得她眼眶发酸,倒真像要落泪。
“好疼~”眼里顿时起了雾气。
男人正准备起身,突然顿了顿,想起了苏逸尘说的话:你这么上赶着,她当然对你不屑一顾了。你要什么女人没有,何必……你要记住,你是傅砚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僵硬的坐了回去,极力克制住,想要拥她入怀的想法。
“砚礼哥哥,你不扶卿卿起来吗?”水汪汪的看着他。
再也克制不住,西装裤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混着雨声逼近。
顾卿卿呼吸一滞,仰头望进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雪松香水混着烟草味将她笼罩,他另一只手托住她后腰,将她往沙发方向带,直到她膝盖抵上沙发边缘不得不坐下。
“装可怜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他扯过羊绒毯盖在她腿上,指尖却顺着她小腿曲线往上,在膝盖淤青处轻轻碾了碾。
“不过……”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擦过她唇角,“之前打我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
她什么也不说,只是装得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傅砚礼替她理好毯子边角,指腹掠过她脚踝时忽然攥紧,像捏着一只试图振翅的蝴蝶:“现在换我问你,顾卿卿——”
他替她拢了拢滑落的衬衫肩线,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你打算怎么取悦我?”
“我取悦你?”心里不高兴他这样说,可表面仍是一副乖巧不已的模样。
窗外惊雷乍起,她浑身发冷,却在他掌心贴上她后腰时,感受到一丝极浅的战栗。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后腰,忽然轻笑出声:“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既然进了我的陷阱……”
他替她扣好第二颗纽扣,指节有意无意擦过她跳动的脉搏,“就该知道我不是好说话的人。”
羊绒毯下,她的指尖悄悄攥住他西装裤布料。
远处的雷声里,她听见自己发颤的尾音:“砚礼哥哥,想听什么?”
男人低头替她擦去眼角未落的泪,指腹沾了水光,在落地灯暖光下泛着温润的色泽:“想听你说——”
他咬住她耳垂,声音混着雨声落下,“再也不逃了。”
突然,雷声“轰隆隆”地响起来,吓得她像只小兔子一样,赶紧钻进了他的怀里,娇声娇气地说:“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