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扯领带的动作顿了顿，指尖刚触到温热的布料，身后就传来带笑的声音。
“吴经理这是急着去哪儿？”
他转过身，池骋正斜倚在办公室门框上，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手里把玩着个打火机，金属外壳在顶灯下发亮，“听说你刚拿下城西的项目？恭喜啊。”
语气听不出真假。吴所畏扯松领带，喉结动了动：“池总的消息倒是灵通。”
他们这行，抬头不见低头见，明里暗里较劲了三年。从抢同一个客户，到争同一块地皮，连上次酒局上，池骋故意把他杯子里的白酒换成红酒，都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池骋往前走了两步，办公室的空间瞬间被雪松味填满。说话时呼吸扫过对方耳尖：“我刚从那边过来，看到你的设计图了。”
吴所畏往后撤了半步，后腰抵在办公桌沿，退无可退。“池总有何高见？”
“高见没有，”池骋忽然俯身，手指擦过他胸前——那里沾了点咖啡渍，是下午开会时打翻的，“就是觉得，吴经理连衬衫都穿不明白，还敢接这么大的活儿？”
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吴所畏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不轻：“池骋，别动手动脚。”
池骋却笑了，另一只手顺势搭上他的腰，隔着薄薄的衬衫，能摸到对方紧绷的肌肉线条。“松手。”他声音压得低，带着点哄人的意味，“帮你拍掉而已，这么紧张？”
吴所畏的呼吸乱了半拍。他能闻到池骋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混着点烟草的气息，本该是讨厌的味道，此刻却像藤蔓似的缠上来。
“拍掉了就松开。”他别开脸，耳尖却不受控制地发烫。
池骋没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耳边凑了凑：“听说你今晚有庆功宴？”
“关你什么事。”
“我刚好有空，”他指尖在吴所畏腰侧轻轻挠了下，看对方瞬间绷紧的脊背，眼底的笑意更深，“赏个脸，带我一个？”
吴所畏终于转过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双眼睛很亮，像藏着星子，此刻却只映着他一个人的影子。
“池总这是……想蹭饭？”他刻意咬重“蹭饭”两个字，试图掩饰心跳。
“不止，”池骋的拇指摩挲着他腰侧的布料，声音低得像耳语，“想看看吴经理喝醉了，会不会比平时乖一点。”
窗外的晚霞漫进来，把两人交叠的影子染成暖红色。吴所畏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觉得，这场较劲，好像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味道。
他没回答，只是抬手推开池骋的胸膛，指尖却不小心划过对方的锁骨。
“庆功宴在八点，”他转身去拿西装外套，声音有点闷，“迟到的话，罚酒三杯。”
池骋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把打火机揣回口袋，嘴角的笑意压不住地往上扬。
晚风从半开的窗户溜进来，卷着点暧昧的气息，在空气里慢慢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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