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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置室里摆着张铁床，床垫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的棉絮，黑黢黢的。
墙角的铁柜半开着，里面堆着些玻璃针管，管壁上结着白垢。
姜绵跟着进去时，脚尖踢到个滚在地上的玻璃片，是支碎了的体温计，汞珠在地上散成小银点，亮得刺眼。
丁程鑫“小心。”
丁程鑫突然伸手扶了她一把，掌心贴在她胳膊上，没用力，只是轻轻往旁边带了带。
他的手很凉，隔着薄薄的护士服，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蹭过皮肤，像砂纸擦过软布。
姜绵缩了缩胳膊，想往后退，却被他指尖轻轻按住了。
丁程鑫“地上碎东西多。”
他说，视线落在她踢到玻璃片的鞋尖上。
是双白色帆布鞋，鞋边沾着泥。
丁程鑫“实习第一天，别先添伤口。”
他的指尖没立刻拿开，就停在她胳膊上，像在确认她站没站稳。
姜绵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温度慢慢变热，甚至有点烫，连带着她的皮肤都麻了。
她抬头时，正好看见他喉结滚了滚，不是吞咽的动作，更像被什么东西卡了下，很快又恢复自然。
丁程鑫“往里走是病房区。”
他收回手，转身往处置室另一头走，指尖在身侧悄悄攥了攥，又松开，像在擦什么东西。
丁程鑫“一到三号床是稳定期，不用管、四到六号……”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
丁程鑫“午夜后别靠近。”
病房区的灯更暗，只有廊顶挂着几盏应急灯，绿幽幽的，把墙上映得发青。
每间病房的门都虚掩着，能看见里面的铁床和掉在地上的输液管，像条死蛇。
走到四号病房门口时，门突然往里缩了缩，缝隙里漏出点风，带着股甜腻的腥气。
姜绵下意识地往丁程鑫身后躲了躲。
他似乎没察觉，只是抬手按在门把上，指尖用力往下压了压，把门关严了。
丁程鑫“没事的。”
他说，声音比刚才更软了些，
丁程鑫“它们现在还没醒。”
姜绵“它们……”
姜绵小声问。
丁程鑫“病人。”
他答得简洁，转身时手肘不经意蹭过她的胳膊，他顿了顿，往旁边让了让，拉开点距离。
丁程鑫“你今晚就守在护士站，别乱走。”
丁程鑫“我去拿些东西，等会儿回来教你记病程。”
他走得快了些，白大褂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玻璃。
姜绵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拐过走廊拐角，才慢慢松了口气。
系统统统【四号病房怨灵活动迹象增强，建议返回护士站。】
姜绵赶紧往回走，经过处置室时，瞥见铁柜最下层果然摆着排蓝瓶，瓶身贴着张泛黄的标签，上面的字看不清，只觉得瓶里的液体黏糊糊的，像化了的胶。
回到护士站时，翻页钟还卡着“11:30”，但秒针已经不跳了，静得诡异。
姜绵坐回值班椅上，指尖摸着铭牌上的红漆，突然听见柜台下传来滴答声。
不是钟，是从个旧铁盒里漏出来的。
她蹲下身拉开铁盒，里面放着本病历夹，封面写着“丁程鑫”，字迹和他刚才写字时的笔锋一样，又快又利。
病历夹里夹着张照片，是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站在医院门口，笑得很亮，眉眼和现在的丁程鑫一模一样，只是眼里没有那层灰雾。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行字：第七天了，还没找到合适的。
系统统统【发现NPC丁程鑫相关物品。】
系统统统【判定：与“诅咒”及“标本”任务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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