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野战医院。ICU病房外。
傅诗语风尘仆仆地赶到时,天刚蒙蒙亮。高大壮和何志军都在。邓振华吊着胳膊,史大凡头上缠着纱布,强晓伟坐着轮椅,郑三炮和庄焱脸上也带着伤,都守在走廊里。看到傅诗语,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邓振华“嫂子,嫂子!小耿他…”
傅诗语的目光越过他们,直直地看向ICU紧闭的门。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紧抿着,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走到高大壮面前。
傅诗语“高中队,他…怎么样了?”
高大壮“还在昏迷。但生命体征稳定了。医生说…算是度过最危险的阶段了。
傅诗语“…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万能“护士:可以。但时间不能太长。”
病床上,耿继辉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左臂打着石膏,身上连着各种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他闭着眼睛,眉头微蹙,即使在昏迷中,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痛苦。
傅诗语的心像被狠狠揪住,疼得无法呼吸。她一步步走到床边,轻轻握住他没有受伤的右手。那只手冰凉,骨节分明,带着薄茧,曾经那么有力,此刻却虚弱地躺在她的掌心。
她俯下身,在他耳边,用尽全身力气,轻声却坚定地说:“
傅诗语壮壮哥…我来了。我在这儿。你…要快点好起来。我等你…回家。”
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苍白的手背上。
接下来的日子,傅诗语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外。耿继辉在ICU观察了三天,终于转入了普通病房,但依旧昏迷不醒。
傅诗语每天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润唇、按摩四肢,在他耳边轻声说话,告诉他画展的成功,告诉他耿母的情况,告诉他队员们都在等他醒来…
孤狼B组的队员们也轮流来看望。邓振华每次来都咋咋呼呼,但声音会刻意压低:
邓振华“小耿!嫂子给你熬的汤可香了!你再不醒,我就替你喝了啊!
傅诗语总是安静地听着,微笑着回应。她的温柔和坚韧,让这些在战场上流血不流泪的汉子们都暗自佩服。
第五天傍晚。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病床上。傅诗语正用棉签蘸着温水,轻轻湿润耿继辉干裂的嘴唇。突然,她感觉到握在掌心的那只手,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傅诗语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他的脸。
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地、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那双深邃的眼眸,带着初醒的迷茫和虚弱,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落在她的脸上。
耿继辉“…小…语?
”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微弱得像一阵风。
傅诗语的眼泪瞬间决堤!她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哽咽:“
傅诗语壮壮哥!是我!是我!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耿继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很久,仿佛在确认这不是梦境。他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傅诗语“别说话!别说话!”“医生!医生!他醒了!”
医生和护士很快赶来,进行检查。傅诗语退到一旁,看着医生询问,耿继辉艰难地点头或摇头,眼泪止不住地流。是喜悦,是后怕,是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
万能“医生:意识清醒了,恢复得不错。但还很虚弱,需要静养。别让他说太多话。”
傅诗语“谢谢医生!谢谢!”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傅诗语坐回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怕一眨眼他就会消失。
耿继辉也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深沉的思念,有看到她憔悴面容的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他动了动手指,轻轻回握了她一下。力道微弱,却让傅诗语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耿继辉“…水…”~
傅诗语连忙用勺子舀了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吞咽,傅诗语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傅诗语“慢点…慢点喝…”
喝了水,耿继辉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他看着傅诗语通红的眼睛和明显消瘦的脸颊,眉头微蹙:
耿继辉“…你…瘦了…”
傅诗语“我没事。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耿继辉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只翠绿的玉镯依旧温润。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眼神传递着无声的歉意和深情。
傅诗语看懂了他的眼神,俯身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
傅诗语…什么都别说。好好休息。我在这儿,哪儿也不去。”
耿继辉缓缓闭上眼睛,似乎用尽了力气。但他的手,依旧紧紧握着她的,不曾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