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逝,距离傅诗语带着孩子们从H市归来,已过去一个多月。耿继辉那场始于笨拙、充满忐忑的改变,如同春雨润物,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家庭的每一个角落。
最初的刻意和生硬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愈发自然、真诚的融入。家,这个曾经一度冰冷、令人窒息的地方,终于重新被久违的、温暖的欢声笑语所填满。
周六早晨,阳光洒满客厅。厨房里传来的不再是锅碗瓢盆的孤单碰撞声,而是夫妻二人默契的配合与轻松的交谈。
傅诗语“继辉,帮我把牛奶递一下,瑶瑶该喝奶了。”
耿继辉“给。鸡蛋要单面还是双面?”
傅诗语“单面吧,石头喜欢流心的。诶,你火开小点,油要溅出来了!”
耿继辉“明白。已调整火力。”
耿继辉一本正经地回应,手上利落地关小了火。
傅诗语听着他这脱口而出的“军事术语”,忍不住噗嗤一笑。
傅诗语耿队长,煎个鸡蛋不用汇报战况。”
耿继辉愣了一下,看着妻子揶揄的笑容,冷硬的嘴角也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难得的窘迫和暖意:“…
耿继辉习惯了。正在努力改正。”
餐桌上,气氛轻松。瑶瑶自己握着勺子,吃得满脸都是,咿咿呀呀地唱着不成调的儿歌。小石头飞快地吃完自己那份,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爸爸。
万能小石头:爸爸!今天我们还玩沙盘吗?我想给坦克加个伪装网!”
耿继辉抽了张纸巾,自然地给女儿擦脸,一边回答儿子。
耿继辉可以。不过要先完成‘早间内务’。
万能“小石头:是!保证完成任务!”
小石头像个小士兵一样跳下椅子,主动开始收拾自己的碗筷。
万能瑶瑶:“瑶瑶也任务!”
傅诗语看着这一幕,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这种琐碎平常的互动,曾是她一度不敢奢望的幸福。
早餐后,客厅地毯再次变成了“军事沙盘”的战场。但今天的“战局”有了新变化。小石头不仅是“前线指挥官”,还邀请了妈妈和妹妹加入他的“蓝军”。
万能“小石头:妈妈!你是医疗兵!妹妹是通讯兵!我是突击队长!”
傅诗语“报告队长!医疗兵傅诗语到位!
”傅诗语笑着配合,拿起一个积木当医疗包。
万能瑶瑶:“喂喂?通讯兵瑶瑶报告!”
耿继辉则独自担任“红军总指挥”,负责防守基地。他盘腿坐在地毯另一端,面前是复杂的沙盘,神情专注,仿佛在部署一场真正的战役。
万能“小石头:蓝军听令!突击队正面佯攻!医疗兵侧翼迂回,准备救援!通讯兵保持联络!”
傅诗语抱着“伤员”(一个毛绒玩具)匍匐前进(在地毯上爬),瑶瑶拿着电话跟在后面“咿咿呀呀”地传递“情报”。
耿继辉看着“敌军”的动向,眉头微蹙,用低沉的声音自语(更像是说给儿子听)。
耿继辉“…正面吸引火力,侧翼包抄…战术意图明显。红军注意,右翼加强警戒,预设反坦克障碍…”
万能小石头:“爸爸识破我们了!改变计划!突击队强攻右翼!医疗兵跟我上!”
一时间,客厅里“枪声”大作(嘴配音效),“士兵”呐喊,充满了童真的“硝烟味”。
最后,小石头的“突击队”在“医疗兵”妈妈的掩护下,成功“炸毁”了红军的“弹药库”(一个用积木搭的小房子)。小家伙兴奋地跳起来。
万能小石头:“耶!我们赢啦!爸爸你输啦!”
耿继辉看着儿子兴奋得通红的小脸,眼中没有输掉“战役”的懊恼,只有满满的欣慰和笑意。他故作严肃地摇摇头。
耿继辉“…大意了。蓝军指挥官战术灵活,值得肯定。红军…需要复盘总结。”
万能“小石头:哈哈!爸爸认输啦!”
小石头扑到爸爸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耿继辉顺势把儿子抱起来,高高举起,引得小家伙尖叫大笑。
傅诗语和瑶瑶也加入进来,一家人笑作一团。那笑声,清脆、爽朗、毫无阴霾,是这间屋子许久未曾有过的动人乐章。
玩累了,瑶瑶被傅诗语哄去午睡。小石头也靠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客厅里安静下来。傅诗语和耿继辉坐在阳台的休闲椅上,享受着午后的阳光。
傅诗语看着身边男人放松的侧脸,轻声说。
傅诗语“看来耿队长的指挥水平有所下降啊,居然被儿子打得‘落花流水’。”
耿继辉…青出于蓝。战术欺骗运用得不错。,“主要是…蓝军医疗兵太厉害,动摇了我方军心。”
傅诗语“没正经!
沉默片刻,耿继辉放下茶杯,声音低沉了些。
耿继辉“…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傅诗语“都过去了。现在这样…挺好。”
“耿继辉应了一声,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在对自己说。
耿继辉“…以后,会更好。”
简单的对话,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充满了历经风雨后的理解与珍惜。阳光暖暖地照在他们身上,宁静而安详。
傍晚,门铃突然响起。来的是不请自来的邓振华和苏婷婷夫妇,邓振华手里还提着一大袋水果。
邓振华“小耿!嫂子!我们来蹭饭啦!”
邓振华人未到声先至,大大咧咧地进门,看到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一幕,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大叫。
邓振华“哎哟我去!这还是我们家冷面阎王耿大队长吗?这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万能苏婷婷:“会不会说话!诗语姐,别理他!我们散步路过,看你们家灯亮着,就上来看看。”
万能小石头:“邓叔叔!苏阿姨!我今天军事演习赢了爸爸!”
邓振华一把抱起小石头,颠了颠。
邓振华“厉害啊小子!比你邓叔叔强!我跟你爸演习就没赢过!”
耿继辉无奈地摇摇头,但脸上带着笑。
耿继辉…坐吧。吃了没?没吃让诗语多加两个菜。”
邓振华“没吃!就等这句话呢!”
晚餐桌上更加热闹了。邓振华插科打诨,苏婷婷和傅诗语聊着育儿经,小石头兴奋地向叔叔阿姨讲述今天的“战况”,瑶瑶在儿童椅上手舞足蹈。耿继辉话依然不多,但会适时给客人夹菜,给孩子们剥虾,嘴角始终带着轻松的弧度。
邓振华偷偷对苏婷婷咬耳朵。
邓振华“看见没?这才叫家!咱们森林狼,总算有点人味儿了!”
苏婷婷笑着点头,由衷地为好友感到高兴。
送走客人,收拾完碗筷,夜已深。两个孩子都睡下了。家里恢复了宁静。傅诗语和耿继辉并肩站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璀璨的灯火。